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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窗外已经泛起的鱼肚白,他关掉手机,去冲澡。

水温调得很高,冲了很长时间,终于平静下来。

有段时间没梦到这些了。

无助、仓惶、逃无可逃、绝境的绝境、绝望到窒息每梦一次都像是要脱层皮。

不知道这一切什么时候能够结束。

记得从前看过一篇缅怀沈从文先生的文章,里面老先生有一句话,“迫害感且将终生不易去掉”。

话是否准确己经记不大清了,但看到这句话的那一瞬,心中的悲苦惊惧他直到现在也不能忘。

洗完澡还不到六点,杨林感觉身体发软,但他还是穿上衣服,换了鞋出门。

兴州市四季分明,昼夜温差大,虽是六月天,但这会刚过二十度。一阵风吹过,清新爽快,一直闷闷的心好像也舒展了一些。

杨林自拍一张,想着应该备注:噩梦之后,杨坚强很坚强。

但这次他笑不出来了,收起手机开始慢跑。

跑过一公里后渐渐有了状态,杨林加快速度,绕过小公园一直跑到大学城。时间已近七点,经管学院的大操场上也有不少晨跑的学生,大多戴着耳机。

青春、阳光、无忧无虑。

杨林在操场边走着,一直看着他们。

最早选择在二毛厂租房,除了便宜,还是因为这里距大学城不到十公里。y大就是本省最高学府,也是全省唯一的211学校,也曾是他高中时代计划中高考志愿的最后一档。

高二缀学时杨林曾专门坐车来过一次y大——前几个志愿都太远了,只能放在以后的行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