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刚用力抬起前爪将猫拎起来,狱门疆里面,五条悟忍不住皱了下眉,他是咒术师,对血腥味自然不陌生。
在他一身香水味中,那点血腥气显得格外明显,太宰治穿着黑色羊毛大衣,外表看不出什么,内里却虚弱得站稳都难,他结结实实被重量拽了个趔趄,再向前摔进床垫,五条悟烦得要命,前所未有的烦,下一瞬间猫就从太宰治手里闪了出去,跳到床边的角落。
然后这人就像铁了心似的,今天一定要来闹腾他。
太宰治疼得脸色苍白,他从衣兜里摸了两颗止痛药干吞下去,大脑痛得都有点发闷,他低着头咳嗽了两声,抖了抖身上的水,衣袖泡了酒,酒精味不知道为什么,熏得让他有些恶心。
他此刻莫名怀念起刚才摸到猫毛的触感,软如丝绸,比细滑温暖的皮肤摸着还要好。
他垂着眼睛,蜷起膝盖往前探身,再爬起来对他颇有些难度,头顶吊灯垂下的水晶珠子似乎都在晃,他索性将脸埋在床单里面,伸着手胡乱摸索,终于,他的无名指似乎蹭到了什么毛茸茸的东西。
太宰治又往前蹭了一点,下巴枕着床沿,五根手指耷拉在那条雪白雪白的蓬松尾巴上,倏地收紧。
再重重一扯。
“喵!”
太宰治笑了笑,眯着眼睛收回手,手腕缠着的绷带慢慢渗出血色,伤口是两个小小的圆点,不大,但很是深,刚好和猫的两颗尖牙所对应,他侧过脸,没被绷带遮住的眼睛又望见那两只犹如天空延展般的苍蓝猫瞳。
白猫不冷不淡地蹲坐在两米多远的位置,视线停在他的脸上,像是担心他又去扯自己的尾巴。
于是他又重新把脸埋进床单,闷闷地笑了起来,笑声被床单堵住了半截,五条悟看不见这人的神情,却能看见他颤抖着的肩膀。
……好想死啊。
太宰治笑够了,维持着这个姿势,另一只手胡乱去扯手腕上的绷带,才刚刚扯了个头,露出一截线条优美的手腕,他的动作忽然戛然而止,整个人埋在床垫里一动不动。
手腕仍然在往外流血,他这个吊在床边的姿势刚好容易让血液倒流,一时半会止不住,蹲坐在一旁的白猫用尾巴烦躁地拍了拍枕头,想着干脆离这人远点,反正这种伤对这人来说不痛不痒,连装模作样地嘶嘶抽气都犯不着,现在看着还会渗血珠,用不了多久也就结痂……
垂在地毯上方的手动了动,忽然蓦地抓起地上的玻璃碎片,那些玻璃渣还是他搬进来第一天打碎的,这些日子他回来休息也没进过卧室,没有他的允许,其他人也进不来,那只手以一种轻巧的姿势执着晶莹透明的不规则利刃,尖头对准被猫咬过的手腕,照着裸露在外的皮肤,竖着重重一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