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前是一片巨大地垃圾场,乱七八糟的运输集装箱尸体一样叠放在一起,裸露的泥土泛着不正常的灰黑,一片荒芜,即使知道这人听不见,他还是忍不住出声:“你到这种地方做什么?”
太宰治漫不经心地跳过一个破烂冰箱,身上披着的黑色大衣,衣摆被风掀得猎猎作响,五条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是生气——特别生气,太宰治一下子停住脚步,从衣领里面扯出一条腕足。
“你到底是个什么玩意?”他莫名其妙地问。
“我倒想知道你要干什么。”五条悟气得声音又高了一些。
“行了,别闹了。”太宰治自顾自地说:“我已经很累了。”
所以你累了不回家休息,是要到垃圾场来捡垃圾?你呆的是什么组织啊,真像你说的那样,一点钱都没有被银行追债?可白天你们拿枪突突可看着不是贫穷的模样——
五条悟的心理活动戛然而止。
他一下子愣住了。
太宰治在一只运输汽车用的大型集装箱面前停了下来,手指在锁闩上拨了拨,咔哒,箱门打开,他伸手按亮灯泡,那只是一个小瓦数灯泡而已,刚好能照亮这只集装箱,里面有冰箱、换气扇、桌椅、以及寝具。
他看着这人平淡地关上箱门,拉开那张转椅坐了上去,手肘支着桌面,也没什么动静,过了一会,他又拉开抽屉,从烟盒里面取出一根烟,修长的手指夹着香烟滤口,烟雾一点一点在这片空间中弥散,于是他又把换气扇打开。
五条悟心里又气又痛,连骂太宰治有病的心思都没了,他踩着满地的骷髅头,在黑暗中走过来,又走过去,时不时又对着虚空扔出几个术式。
最后一次,他直接照着面前扔出一发茈,要不是狱门疆,这下就能直接砸到太宰治身上。
有病吧?
好好活着,有什么不好吗?
他知道这个地方大概率不是太宰治常住的地方,没准只是个安全屋,但一个正常人压根不应该住在集装箱,哪怕是狭小的地下室,都比垃圾场的集装箱强。
但这一切又都是太宰治自己的决定,他放着高级公寓不住,偏要到这里来,宛如一只放着高级猫窝不住,偏要睡纸箱的流浪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