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他都不敢去碰七海建人。
太痛了,实在是太痛了。
他不知道七海建人是怎么忍着能将人活活杀死的疼痛挥刀,也不知道七海建人为什么还能平静自若地站在他对面,眼神柔和,藏着些疲惫,仿佛只是如同下班回家,因为加班太晚而感到困倦。
“……太蠢了,娜娜米,太愚蠢了。”太宰治听见自己嘶哑的声音:“没人让你来干这些吧?”
七海建人听见声音,涣散的意识集中了一些,他试图侧一下身体,好让太宰治看不见他左边的脸,可一旦那口气松懈之后,再调动身体就变得无比困难。
[算了,也吓不到他吧。]
[可是万一他以后做噩梦都是这种场景怎么办?]
“没办法。”七海建人断断续续地说:“这么多咒灵和改造人,我是一级术士都应付不过来。”
“……总不能让那些孩子挡在前面吧。”
他垂下了些视线,见到太宰治睁大眼睛,固执地凝视着他,没被绷带遮住的那只鸢色眼睛满是疼痛,仿佛自虐一般要将他这副惨状牢牢刻印在记忆里,七海建人勉强牵了牵唇角:“不要看了,你不怕晚上做噩梦吗?”
太宰治拼命咬紧牙齿:“——娜娜米,不要再说了。”
七海建人倒没觉得疼,他只是觉得很抱歉,他经历过灰原的死亡,知道活着的人比死人更不好受,见到脚下被扭曲形状的改造人,他突然想起来太宰治的人间失格只能作用于咒灵,对拥有身体的怪物没有用处。
“……你不要参与进来。”金发男人温和地开口,口吻却有些疲倦:“这里都是些改造人,你的人间失格起不了作用……更何况你连咒术师都不是。”
[太危险了。]
[比起害怕自己的死,我更担心朋友与同伴的死,可是就算离开咒术界,也只不过是自顾自地闭上眼睛,好像看不见就是不存在,与其这样,我更想实现所谓的生命价值。]
[帮助弱者,祓除咒灵,反正我能看见这些家伙,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