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陪孩子过生日。”
“那就有空,等我们什么时候都有空,我去蛞蝓的酒窖把他的酒都搬出来。”他眯着眼睛笑,一本正经地规划,语气是只有他才知道的认真。
但他们始终忙得很,都有空的时间,怎么都凑不齐。
找到坂口安吾毫无难度,这位三面间谍根本没打算隐藏自己,三个人一如既往地在吧台前坐下,与往日一模一样,坂口安吾在说话,织田作之助静静地听着,太宰治有一搭没一搭地晃着杯中的冰球,他也没觉得悲伤,毕竟从坂口安吾向他们展示挎包的那晚,他就已经预见到了眼下的情况。
除了威士忌变难喝了。
太难喝了。
原本就有烧灼感的威士忌更是像刀片一样划开喉管坠入胃部,难喝到像是有人捏着鼻子撬开嘴巴,再插进一根导管硬生生地往下灌,那杯威士忌他最后也没喝完,化到一半的冰球泡在酒液里失去圆圆的形状。
“安吾,只要我一声令下,我的部下就会立刻封锁住这里,趁我还没改变主意,你走吧。”
太宰治说话的时候安安静静的,用的是种不近人情的陈述口吻。
——但除了他和织田作,没人知道坂口安吾在酒吧。
[我始终知道,只要是认为不想失去的东西就一定会失去,一切值得追求的东西,在到手的一瞬间就注定会失去。]
等坂口安吾离开,太宰治走出酒吧,他观察了一下四周,取出老式手机,迅速按下一串数字。
几声铃响之后,电话另一边的人接起电话,声音还透着没睡醒的暴躁:“你知道意大利现在是几点……”
中原中也见到这串号码就觉得恼火,前一天他熬夜给手上的麻烦事开了个头,一共也没睡几个小时,太宰治一贯的恶劣前科摆在前面,他想都不用想,估计又是些乱七八糟没事找事的鬼东西,接通之后对面半天没说话,他也懒得去问,怠惰地阖上眼睛。
“——中也。”
那声音又轻又正,一点笑意都没有,中原中也顿时睡意全无,他握着手机从床上坐起来,蓝眼睛如冰般锐利:“出了什么事?”
太宰治除非恶趣味发作,基本不会联络他,平日听惯了这人吊儿郎当的语调,这种状态的太宰治反而显得尤其不正常,另一边,太宰治垂着眼睛注视着墙壁上的污渍,沉默了几秒:“你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