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璃依然低着头,只剩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刷来刷去。
于时放下杯子,正视张璃。
就听见他说:“我保证那是最后一次了。”
这话没头没尾的,于时却奇迹般地听得出来,他在说他喝醉后,握住他的手腕,目光沉沉的事儿。
这件事原是怎么想怎么诡异——
没人会为了一个友人之间的小动作,或是一个喝醉后的眼神道歉。
可于时当下却觉得,这声道歉,他受得住。
张璃眼睫颤抖得厉害,上头似乎慢慢摇挂水珠,他抿了抿唇,抬头看于时,“我就是想回到原来那样,行不行?”
回到原来没有被自己吓到的时候,回到于时愿意和自己瞎聊闲话,偶尔可以一同出游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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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璃原以为世上最难受的事是没有恰当的身份留在于时身边。
可真正慢慢地融入于时的生活,发现可以不用借助外人就能以正当理由每天见他时才知道——
他早已对这样肆无忌惮地汲取于时的气息上瘾,心脏颤抖叫嚣着每日沉醉于极乐的亢奋。
所以于时任何下意识地抗拒,躲避,对他来说才是真正凌迟的刑具,稍微一剐就血肉模糊。
他舍不得伤害于时,又快要压抑不住体内与生俱来的暴戾因子,对于时难以自拔的贪念折磨得自己日日痛苦不堪。
所以他几乎是带着祈求地看向于时,像个死刑犯求刽子手,求他:“你别躲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