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从没对他态度这么好过,表情极其不自然。
像这种问话,之前是不可能出现的。
江初月被姑姑夫妻俩收留,一是因为当年亲生母亲娘家给过几年抚养费,二就是棠家给了姑姑一份正式工作。
说白了,江初月对于无儿无女的他们来说,不过就是一张讨嫌的饭票。
惹人生厌,却有用。
三人在同一间屋子里住着,关系却很是畸形。
夫妻俩嫌弃他,厌恶他,始终拿他当个能招钱的拖油瓶,每个月能从因他得来的钱里抽出抚养费给他已是仁至义尽。
而江初月则是形势所逼,寄人篱下,自然也对这两人没有任何好感。
虽说如此,可这夫妻俩再不情愿,命运的阴差阳错下,到底还是收留了他。
三人同一屋檐下,所有生活却是各过各的。
厨房是轮着用,各自煮出来的东西分开吃。洗衣机江初月从不碰,他自己洗,洗好了晾在阳台一个小角落里。
十几年如一日。
像这种拜年的热闹日子,在亲戚们都彻底被姑姑散布的流言洗脑后,他也不曾拥有了。
——没人喜欢杀人犯的儿子去家里的。
现在看起来,就因为小饭票的“靠山”长大了,还特地来了一趟这小小的巷子,姑姑就打算给他洗白了。
江初月只觉得荒唐。
他明白棠明为什么来这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