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个毫无用处的累赘,无论是皇帝判他爹流放的时候,还是如今景旼忙着作死,他永远被困在洪流之后,拦不下任何人,也救不了任何人。

于此之前,地牢之上。

一个伤痕累累的暗卫倏然闯入了宁王府,一路直奔正厅,最后跪倒在了景旼的脚边。

他喘得像一只将死的老牛,声音是极嘶哑的:“殿下,将军他……他一剑斩杀了韩统领带去的人,又将他扣下了,奴才冒死才逃出来,为了送奴才出来给殿下报信,韩统领他……”

景旼面不改色地喝了口刚沏好的热茶:“他死了吗?”

那暗卫摇了摇头:“奴才不知。”

“那便还活着,”宁王泰然自若地放下了茶盏,不紧不慢地说,“他这人命硬,轻易死不了——还有呢?”

“抚远将军震怒,骂您……心无道德仁义,胆大妄为,污蔑兄长,其心当诛,”那暗卫以额贴地,双唇发颤,“说是要即刻领兵将王爷捉了,带到御前问罪。”

景旼的唇角流泻出一丝笑意:“很好,你先退下吧。”

当抚远将军带着一队兵马闯入宁王府的时候,景旼依然保持着方才的姿势,坐在那他用了近十载的木质轮椅上。

他抚摸着那花梨木制成的手柄上的道道划痕,淡淡然抬眼,对着那赶来的抚远将军漫不经心地一笑:“本王原以为抚远将军最是忠烈,不曾想竟也是景泠的走狗——他给了你什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