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修平想起了那日景旼命他趁夜趁乱潜进皇陵中救出来的一个老太监,还未想明白,便听宁王又道:“本王那位皇兄,定然是已经派人查过了守陵人的尸体,而后发现少了一具,虽然人都已经烧得辨认不清了,但究竟丢的是不是他最挂心的那一具,他心里定然是最清楚的。”
“所以王爷烧皇陵,不单是为了解气?”韩修平睁了睁眼,有些兴奋地问道。
“那是自然,本王又不是疯子,若只是为了解气,何至于冒这么大的风险?”
韩修平:……
说的好像和真的似的,类似这种荒唐事他景旼又不是没做过。
韩修平稳步推着那轮椅往宁王寝屋走去,稍一思索,便将宁王这些日子吩咐他所作的事都串起来了,他心脏一时狂跳起来:“先是派韩大人笼络君心,激进革新,纵然是叫皇上尝到了变革的甜头,补足了国库的亏空,但却触动了洛京世家大族的根基,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日子一长,便叫君臣离心,让他们都向王爷您靠拢。”
“而后一把火烧了皇陵,又传出了当今圣上贤不配位的消息,一叫民间纷纷议论,二是救出了孝仁皇帝身边的老太监,只有他知道,先帝究竟是怎么死的,此乃一石二鸟之计,”韩修平站在宁王身后,很是欣慰地一笑,“其余的铺垫,便再不必说了,王爷当真是算无遗策。”
不愧是他看着长大的。
景旼却并不高兴,他依然是冷着一张脸,不悦道:“算无遗策……本王若真是算无遗策,便不会叫小舟在我眼皮子底下被掳走。”
没人知道宁王推着这笨重的轮椅,在熙熙攘攘的鬼市中寻人的时候是什么心情。
这么多年来,为防景泠时不时派来的太医的例行查诊,即便是宁王的腿已经好全了,他也只能喝了孝仁皇帝旧部偷偷送来的邪药让这双腿保持着动不了的状态,在这洛京城里,他景旼只能是一个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