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查查这人的底细吧,现在就去。”
她总归是不放心,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万一晏七被那等无耻之徒带坏了可怎么好?
粟禾办事果然很快,到第二日中午时便已赵瑞成的过往来历翻了个底朝天,他认周承彦为干爹、那晚带晏七去见周承彦的事自然也是查得明明白白。
逐一回给皇后听了,她手中拿着药碗停住了半会儿,不知想到了些什么,突然扬手砸了那碗,一手扶住心口,蹙着眉紧咬着牙斥了句:“胆大妄为!”
当晚入了夜后,栖梧宫大门轻缓打开一条缝隙,有人从里头出来,身上披一件黑色斗篷,宽大的兜帽盖下来直遮去了半张脸,只露出个精致的下颌和嫣红的唇,每一寸都透出股生人勿近的冰冷。
她也没提灯笼,踏出宫门行了一段距离,黑色的身影很快融进了暗沉的夜色中。
“咚咚咚。”
门外有人轻敲了三下,晏七正躺在床上辗转难眠,身体上莫大的痛楚侵扰着他,教他哪怕听见了门外的声音也一时难以起身。
“是谁?”他问。
但门外的人没有回应,只是又重复敲了三下。
这不像是赵瑞成的动静,可还有谁呢?
他一时想不到了,遂温吞应了声请人稍等片刻,这便艰难撑着身子起来前去查看。
门打开,便见来人披着一身的寒气站在他面前,抬手取下兜帽,露出底下一张他再熟悉不过的面容,眉间凝出浅淡的痕迹,一双眸子就那么直直望着他,清清冷冷。
他倏忽怔住了,错愕、惊惶,还有些不可置信,阖动了下唇,仿佛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唤出声,“娘娘”
她仍旧那般望着他,眸中沉静得几近冷漠,“你也要将我拒之门外吗?”
他当然不会拒她于门外,回过神忙侧身请她进来,关上门却久久没有转过身来面对她。
皇后进了门,取下身上的斗篷放在桌子上,兀自将房中四下都打量了一遍,屋子不大,一眼也就望到头了,最后停留在他仍立在门口的背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