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悟是个未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为执掌梁氏集团大权,他以“窃取商业机密”的由头致使数位高管入狱,为铲平前进道路上的阻碍,他借irs的手处置了数位“逃税”对头,甚至亲生父母的死亡都有他从中操纵。
为了利益,梁悟早已灭绝了人性,故而,当他向国内转移产业,被主角的公司意外卡了脖子后,就把主角当成了眼中钉、肉中刺。
他明面上没有异动,暗地里却买通了主角公司纵横科技的几位高管与股东,谋划报复主角。眼下这次会面邀请,就是吞并的伊始。
原著的主角并不知道其中曲折,欣然赴邀,与梁悟相谈甚欢,拟定了商业合作的方案。哪想合作条例正式签订不久,梁悟就露出他不怀好意的獠牙。
被梁悟买通的股东以上年度企业利润额为由,在股东大会上施压,主角的公司被梁氏集团的合作协议掣肘,不得不采取激进的融资战略。主角这个董事长的股权就这么被极大程度的稀释了。
随后,公司风控在高压运转下出现问题,梁悟趁机操纵股市,让纵横科技股价动荡,并暗中收购公司股份。
最后若不是文中女主的家族企业出资,让女主和主角成为一致执行人,主角的公司恐怕要么被梁氏集团吞并,要么就资金链断裂,宣告破产。
熟知剧情的楚纵自不可能赴这场有害无益的鸿门宴。
他有剧情的指引,事业上比原文主角更加心无旁骛,这些年来尽管没有如主角一样处处受贵人相助,却也让公司获得了比原著更大的发展规模。
但梁悟这个变数,仍旧让他放不下心。
在商海中浮沉多年,明面上的招数他自然不惧,公司这边他早已做好了准备,只怕梁悟铤而走险,祸及他身边的其他人……
楚纵的指尖漫然敲击着桌面,驻在半空中的视线有些冷肃。
……
青阳大厦坐落在a市最繁华的商业中心,大厦六十四至七十层是高级政务、商务人员络绎的青阳酒店。介于此处便利的交通,和对比同行佼佼的保密工作,楚纵出差a市时往往暂住在此。
乘坐大厦的专用电梯可以直达六十四层的大堂,大堂上边一层是景观楼层,南侧坐落着一个商务风的咖啡厅。
楚纵走出咖啡厅时,大厦外的天空已黑了近半。他刚与客户谈完生意,辞别了助理,打算歇行一番再回房。
酒店的中央空调开的冷气,对常人恰到好处的气温对楚纵来说有些偏冷。他掖了掖胳膊下的公文包,克制住肩膀本能的瑟缩,从衣袋里摸出一根烟。
带着些许烦躁,他衔着烟递到嘴边,捞出打火机欲点,余光却触及一旁“禁烟区”的提示。他悻悻收了心思,只让烟头约略地吊在唇边。
绕过咖啡厅外的转角,戛然现出一条二十多米长的廊道。圆形顶灯的灯光洒在深灰的页岩纹廊壁上,拓出淡淡的苍青色质感。左手边是一面宽广的落地窗,漆黑的木百叶错落地铺在窗体,折缝间拥挤着天边絮状的火烧云,瞧着仍是暗淡。
与暗淡相对的,仅有廊道中央那一横幅的挂画。大面积的熟麦色铺陈在画的周侧,像被历史涂抹了颜色的折角信笺,中部过渡出暗紫色的天幕。无数浅金的树丛倒刺而出,又因风咆哮;钝镰般怪异的树身竭尽生长,又惨烈地凝固。
挂画右侧的铜片题了一个名字,《青春》。
楚纵觑着这两个字,尼古丁的气味顺着发潮的烟头渗进口鼻,忽而怪诞地品尝到了一种触碰禁忌的滋味。
——手边支着的成了富郭街街口简陋的玻璃柜台,耳畔悠远地传来邻里荤素不忌的笑谑。
在眼前,站着店里的老顾客袁叔,他昏浊的眼睛无声凝望着他,像在催促着什么。
于是他慌忙地摇了摇头,说:“我不会抽烟。”
于是谎言般的回忆就此破碎,与之一起破碎的,还有那个曾惶惶不安的、被爱情与理想冲昏了头脑的愣头青。
再回头看过去,所有成年人才可触碰的神秘与禁忌都成了课桌中央脆弱的“三八线”,越了线,似乎也只是越过了一个无关紧要的童真誓约。
楚纵把不知何时伸向挂画的手收了回来,随手将嘴畔的烟取下了。食指、拇指交错时,他觉察出指腹的粗粝,他本能的感到,这是磨杀了戾气而生出的恶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