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上码头之后,一个低级军官带着一群士兵手脚麻利地接过各船扔过来的缆绳,系在岸上。
“见过刘老将军,将军身上这么多血,可受了伤?”那军官担忧地看了刘孔和一眼。
“不碍事,打仗哪里能没有死伤。”刘孔和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道:“这次出击,咱们端了一个建奴设在安东的粮仓。”
“啊,老将军走得这么远,都进黄河了?”那个军官吃了一惊,说是黄河,其实也是淮河。黄河夺淮之后,两条河流在淮安并做一处,向东又两百余里流入黄海。安东位于淮安以东,黄河的北岸上,离淮安城百里。乃是准塔大军除大运河航道之外的另一条后勤补给路线。
刘孔和:“如此才能出其不意。”
那个军官:“老将军用兵如神,此战必定大获全胜。”
“一把火将敌人的粮仓给烧了,不过,也是咱们运气不好,那里驻扎有一百多汉军,点子硬的很。咱们去的这一路人马,死伤将近三成,险些被敌人给打溃了。”刘孔和叹息着摇头,他这次带了二十多条小船,五百多精锐,又突然跳出淮安,杀到敌人意想不到的地方。可对上一百多敌人,竟差点没有吃下来。对于山东军的战斗力,老将军还真有点恨铁不成钢,也是无语得紧。
军官正要出言安慰,刘孔和抬头看了看城墙:“总兵官呢,是不是还在城墙上面督战?”最近几日,战局越发吃紧。刘春索性带着亲卫登城,直接住在上面,熬得双眼通红,就如同一头受伤的狼。
刘春乃是刘孔和一手带大的,在心中早就拿他当自己的亲生儿子看。见刘春如此勇猛,心中既是欣慰,又是心疼。他也劝过刘春几次,劝他先回衙门睡上一觉,结果话刚一说出口,刘春就大发雷霆地将他赶了下去。
军官:“总兵官已经下城了。”
刘孔和叹息一声:“总兵官终归不是铁打的身子,还是熬不住了,下去休息一夜也好……你什么表情,究竟出了什么事?”
突然间,刘孔和发现那个军官的神情有些古怪,禁不住问。
“我……这个,这个……”军官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刘孔和严肃起来,厉声道:“有事尽管说,若是总兵官有什么事,你不禀告,出了纰漏,我砍了你的脑袋!”
那个军官被刘孔和严厉的语气下了一跳,支吾半天才道:“先前郝肖仁郝大人兴冲冲地跑上城墙和总兵官耳语了几句,也不知道究竟说了什么,总兵官连说了三声好,也不管城上正和建奴打得热闹,哈哈一笑,说‘郝大人,你这还真是雪中送炭啊!你说,我该如何庆贺?’郝大人眼珠子一转,说……说……”
刘孔和:“郝肖仁究竟同总兵官说了什么,他接着又说要如何庆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