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楚秀听出陈潜夫话中的不对,忙挥手让两个卫兵退下,问:“巡按,你来得如此之急,可是城防出了什么纰漏?”
“扬州城要破了,说不好就是今日,难道你和史阁部还不知道吗?”
“什么?”王楚秀叫出声来,忙道:“巡按,有话快讲,刚才听到城西那么乱,正要派人过去查看。”
“你好歹也知道去看看,西门那边已经被建奴的大炮打得乱成一团了,还有,张天禄、张天福兄弟要降清。”当下,陈潜夫就大概将这两件事同王楚秀说了一遍。
王楚秀冷汗顿时流了下来,“我这就去禀告阁部,巡按,你且在签押房少座……”他快步朝里面跑去,一边跑一边大喊:“快来人,快去叫阁部起来。”
原来,史可法还在睡觉。
陈潜夫进了签押房,喝了一口热茶,身上出了些毛毛汗,感觉身上的虚弱劲儿好了些,心中也平稳了许多。
正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就有人跨进门来。
陈潜夫连忙站起来,沙哑着嗓门叫道:“阁部,事情你都……”
抬头一看去,这才发现来的不是史可法,而是一个中年书生。此人生得倒是仪表堂堂,只不过眉宇间带这深重的苦楚,这让他的相貌看起来颇为阴郁。他没有官职,只穿了一件谰衫,却是一个举人,王楚秀则跟在他后面。
陈潜夫急问:“王楚秀,阁部呢,怎么不出来?”
那中年书生眉毛一扬:“阁部身子亏虚,不能视事,王巡按,你有什么事可同我讲。”
陈潜夫大怒:“身子亏虚?扬州城都要陷落了,他还亏虚?你什么人,某又有什么同你好说?”
这话非常不客气,中年书生面上明显地带着一丝不快:“陈巡安危言耸听,反自乱了扬州的民心军心。”
陈潜夫大怒,正要再叫,后面的王楚秀尴尬地轻咳一声:“巡按,这位先生乃是复社君子,阁部最可倚重的臂膀冒襄冒辟疆。阁部最近几日病得厉害,确实不能视事。就命辟疆带掌督师行辕一切军务,有什么事情,巡按可同冒先生讲。”
“荒唐,史宪之荒唐。守城大事竟然全权委托给一个幕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