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清了清嗓子,开始背诵起来。
孙元忙打开册子,一对,却听得福王声音清朗,几千字的对话从头到尾背下来,只不过片刻工夫,竟是一字不差。
“啊!”孙元惊得叫出声来:“陛下……陛下什么时候背下来的?”
福王得意地一笑:“背几千字算得了什么,当年在洛阳的时候,先王请进王府的先生可都是河南有名的大儒。读书,最关键的是要能背。十多年磨练下来,别说你这区区几千字,就算是《四书》《五经》寡人也能倒背如流。”
孙元恍然大悟,是啊,福王何等尊贵,教授他读书识字的自然是一等一的大名士。这些夫子可不会因为他是王子,就网开一面,该背的书必须背,该打戒尺的时候也不会手软。十多年教导下来,福王的文化水准怎么说同普通读书人也没什么两样。这个时代,有过硬的记性,能过目不忘乃是书生必须的素质,否则你就不好意思说你读过书。
看来,明天的事情有门了。
一种惊喜从孙元心头升起,让他喜不自胜。
福王又吞了一口唾沫,道:“孙元,你看明白孤应该做何打扮?”
孙元脑子一时有些不够用:“臣不明白。”
福王将一根手指放进嘴里,用牙齿咬着,肥胖的腮帮子耸了耸,用含糊不清的声音道:“要不这样,寡人就角巾葛衣,做清贫状态。东林党人不是说孤有七不可立吗?其中就有一项,说我贪财。所谓耳闻为虚,孤这次就让他们眼见为实。”
从福王那里告辞之后,孙元心中突然咯噔一声,这个福王好象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笨啊!
他究竟是装傻还是真傻?
次日一大早,整个仪真城都闹起来。
江四镇各自挑了一千精锐骑兵,陆续登上黄得功早已经准备好的船只,顺次过江。当然,山东军只来了一个刘春。
几十艘大船张开风帆,当真是浩浩荡荡,军威一时无两。
站在船头,看着各条船上站得满满当当的精锐士卒,看着那闪亮的铠甲兵器和矫健如龙的战马,马士英想着这阵子自己在江北的奔波操劳,一时间心怀激荡,一句:“王濬楼船下益州,金陵王气黯然收。千寻铁锁沉江底,一片降幡出石头。”险些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