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重要的是,他的手背和额头被父亲抽破了,虽然后来上了药。可因为天气实在太热,回到天长老营之后,就开始灌脓、流水,开始发起烧来。
从来没有得过病的人一旦被病魔缠身,却是分外的难受。
昨天他就在帐篷里躺了一日,吃了药,汗水一阵一阵的出,脑子里迷糊得厉害。到今日醒来,头脑总算清醒过来是,伸手摸了摸额头,也不发热。
就是浑身上下酸痛得厉害,怎么也提不起精神。
“来人,来人,送些水来。”嗓子里干得好象是已经旱了多年的庄稼地,刘春小声叫起来,一开口,声音又沙又哑。
没有人答应,帐篷里非常静谧,阳光金黄色的光柱中,有灰尘轻轻漂浮。好半天,刘春才看清楚里面的情形,帐篷中乱七八糟地堆着箱子、麻布包,还有许多破烂的铠甲和兵器,一股古怪的血型味和汗臭味在空气中弥漫。
不用问,这里应该是辎重队存放旧家什的地方。
堂堂山东军大公子,少将军,就因为失了宠,被剥夺了军权,一旦病倒,竟然被人像狗一样抛弃在这个角落里。
都是一群势力眼的狗才。
刘春心中突然涌起一阵悲愤,他霍一声从铺上坐起来。脑子因为动作太大,眼前的景物开始旋转起来。
他伸出手撑在木枕上,突然哑哑地笑起来:“我老刘家,呵呵,兄弟子女实在太多,多到都不希奇了。什么父子兄弟亲情……一旦涉及到权力,却是如此凉薄……”
想我刘春,作为刘家长子,从小就在所有人目光中长大。凡事都想做到最好,无论是练武还是读书,只要不是第一,你就是彻底的失败者。
可是,你越是做得好,越是犯了别人的忌,因为这意味着弟弟们没有机会了。
如今,就连父亲也对我有了别样的心思,他是在嫉我呀!
突然间,一种古怪的想法从心底冒起来,竟是不可遏制。
枕边放在一把雪亮的刀子,那是自己的配刀。在一片昏暗中显得异常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