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宁乡军同郑家在大洋上死死搏杀,彼此都打出真火来了。而且,最近一年以来,宁乡军靠着新式军舰和火炮,再加上巨大的投入,有逐渐将战局扭转过来的趋势。再这么下去,郑家也有些杠不住了。
所以,郑鸿逵才想出这么个法子来。如果孙元上了这个圈套,很快就会成为江南士绅的公敌,所有的精力都会被此事牵扯过去,自然没有余力再在海上与郑家争雄。
却不想,自己刚说完话,对面两人就瞬间想通其中的厉害关系。孙元能够有今天这个局面,果然精明,是个人物。
郑鸿逵:“孙将军,这次我家大哥连大公子都派到南京来了,难道这不叫诚意?所谓和议,那是谈出来的。若将军对我家这个条件不满意,大可继续谈下去,还请教。”
孙元点点头:“曰渐这个条件确实是太苛刻了些,我扬州镇无法接受。敢问,曰渐先生能够全权代表郑将军?”
郑鸿逵还没说话,旁边的郑成功就率先插嘴:“三叔来南京的时候,家父就说过,与扬州的协商,自己可临机决断,孙将军请说吧。”
郑鸿逵:“我家大哥连大公子都派过来了,我就算不能代表大哥,难道大公子还不能代表他吗?”
“那好。”孙元缓缓道:“我宁乡军和福建水师已经打了快三年了吧,这三年,咱们两家损失的战船家一起好几百艘,死伤的士卒水手也有千人。这样打下去,对两家都不是什么好事,确实也该到了坐下谈上一谈的时候。就目前的形势看来,我扬州镇已初步把持黄海至朝鲜、日本的航线。依我看来,生意各做各的,日本这条线,咱们两家井水不犯河水和睦相处。”
“原来将军想的还是要垄断这条航线啊!”郑鸿逵脸色难看起来。
开玩笑,日本的市场本就不大,两家同时走这条线,其结果就是大家都吃不饱。而且,日本那边郑家经营已久,自家大哥甚至还娶了田川家的女子。卧塌之场,岂容他人酣睡。
对于扬州军的节操,他并不信任。说不定过得两年,孙元一旦靠这条商路吃肥了,积蓄到足够的力量,就会反咬一口。
孙元:“不不不,不是垄断,是大路朝天,各走半边。”
郑鸿逵冷哼一声站起来:“此断断不可为,如果将军这样,那么,今日咱们就没必要谈下去了。”
“曰渐先生,何须如何恼怒?”傅山笑道:“当然,为了表示我扬州镇的诚意,我宁乡水师承诺,以鸡笼为界,我军的战舰绝不南下一步。”
台湾那边都是红毛,那可是不好对付的,你宁乡军要能南下才怪,郑鸿逵也不废话,沉着脸朝门口走去。
“三叔,三叔。”郑成功又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