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主你说什么话?”孙元大为不悦。
傅山:“打不恰当的比方,如今的侦缉厂就是我朝已经被裁撤的厂卫机构。那梁满仓在我扬州镇扮演的角色就像是东厂总督,他被人恨不正常吗?将军你想,如果东厂和内阁辅臣六部尚书其乐融融,只怕天子就要哭了。”
“你……”
傅山反而笑起来:“将军现在领一个军镇,开牙建府,事务繁多,已经不比当初了。手下的各色官吏也多,其中未必没人坏有二心。好,就算所有人都对将军你中心耿耿吧,可很多人如今都是手握大权,有的人每年过手的银子好几十万两,如果没有有效的制约的监督,那就是害了他们。其实,有梁满仓这个所谓的坏人小人在,对大家也是一件好事。将军设侦缉厂,监督众将众官,其实也是对他们的爱护。”
说到这里,傅山来了兴致:“治理扬州镇就如同治理一个小国,单靠人治,或者单纯地相信大家的品德那是不现实,也是荒谬的。我大明崇祯朝自从裁撤厂卫之后,官员失去了有效的制衡和监督,国家成什么样子难道将军还看不明白。”
孙元听得有些意动:“想不到青主你推崇的却是法家的那一套。”
傅山又笑起来:“将军,如此乱世,不行严刑峻法不成啊。我扬州镇十多万军民,不可能人人都是君子,有的时候还得活用小人啊。”
孙元一阵无语:“这个梁满仓实在可恶,摆这么大摊子。”
傅山:“梁满仓若是闹出乱子,大不了严惩就是了。如此,将士们要怨也只能怨梁满仓,对将军却只有感恩。”
孙元:“你这是权术,某行事光明正大,对你的话却不以为然。”
傅山一笑,再不说话了。
……
“禀大老爷,李文明、房可壮、苟良他们都放出去了,是黄先生得了将军的令,亲自过来接的人。事末,还亲自送回部队,官复原职。”
一座戒备森严的院子里,静室中,一个家人模样的人跪在朱玄水面前,地声禀告。
朱玄水背着手立在窗口,望着外面的雪景。
良久,他才问:“梁满仓又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