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起潜:“而且,咱家看得出来这个王允成很有野心。这人有野心不怕,有野心的人都是有本事的。阿弟,实话对你说,咱们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今次只能奋起一搏,死中求活,再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高锦:“哥哥,咱们兄弟二人今次拼一次好了。”
其实,让其他个各镇兵马全力配合王允成,然后杀进济南城去,高起潜还是有几分信心的。
正在这个时候,高锦突然想起一事:“哥啊,关宁、蓟镇再加上宣大、太原,兵势是壮。可山东军人马也不少啊,而且,咱们是客,人家是主。客随主便也是军中旧制,虽说要压住刘泽清也不难,毕竟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总兵。问题是,征调民夫和粮草都要落实在山东一地,若是这人给你我弟兄捣乱,又或者畏惧建奴,不配合哥哥你的进军计划,须有许多麻烦。”
“此事你也不要忧虑。”高起潜只淡淡一笑,突然问:“高锦,自你家娘子前年去世之后,可想过续弦?”
“哥哥为什么问起这事?”高锦一呆:“我是自在惯了的,以咱的权势,什么样的女人弄不到手,又何必找个女主人回家管束着?”
明朝并不像现代人所想象的那样男尊女卑,丈夫在家里一言九鼎,做妻子的只有俯首听命的份儿。在上流社会,家中的女主人都出身名门望族,丈夫也不敢轻易得罪。家中大小事务,以及财务人事,都由女主人说了算。丈夫即便再讨厌妻子,若是没有七出大罪,也没办法休妻。而且,丈夫要想纳妾,如果正妻不点头,也没有任何可能。
高锦以前的妻子乃是朝中一个正七品官员的女儿,娘家还算是说得上话的,将他管得死死的,让他吃尽了苦头。
他如今好歹也是有了个世袭锦衣卫百户的武勋,又有是高起潜这个哥哥,他的婚姻也不是自己能够做主的。并不是随便找一个普通女子,就能娶回家里的。
他这个人浪荡惯了,老婆一死,立即就娶了十几房小妾,正爽利着呢,如何肯再续弦,平白给自己套上一道枷锁?
“越发说得不成话了。”高起潜道:“如今正好有一门合适的亲事,前日,刘泽清来访,说起他有一十三岁的女儿正待字闺中。”
“啊,哥哥你让我娶刘总兵的女儿?”高锦心中大大不快:“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子身子都没长开,又何滋味?这女人,还得十八佳年华,有胸有屁股才够滋味。再说,那姓刘的女儿生得什么模样,是美是丑,鬼才知道。弟弟我还不容易逃出牢笼,怎肯再钻进去。依我看来,这人,尤其是有钱有势之后,根本就不该成亲。有钱,夜夜新郎……”
“混账,不成器的东西!”高起潜大怒,一巴掌拍在案上:“咱们现在不是要让刘泽清全力配合吗,若没有他,还谈什么进济南?我以前也是太宠你了,凡事都让着你,今次须由不得你。事情就这么定了,咱家明日就派人过去下聘。不过是叫你娶个女子而已,又不是要你的命。这次若是不能立下这泼天也似的功劳,咱们弟兄就是一个死字。”
见哥哥难得地一脸森然,高锦心中突然惧了,讷讷道:“反正我的事情都是由哥你做主的,别说娶刘泽清的女儿,就算是娶猪娶狗,我也不敢反抗,大不了请个菩萨回家供着就是了。这刘泽清我瞧得明白,就是个老奸巨滑的小人,他会白白送咱们一个女儿?”
见高锦点头,高起潜面色好看点:“又说胡话,你是我们高家唯一的血脉,咱家怎么可能让你娶猪娶狗。你倒是看得明白,刘择清这人,嘿嘿,四下结善缘,不外是想在朝中攀上一棵大树。他想要登、莱军镇的指挥权。嘿嘿,拿下这两个军镇,他的势力就大了。这鸟人,还真正想当山东王了。”
“如此也好,且应了这门亲事,山东军就算是弄妥了,算是一个好的开头,此事大有可为。济南,咱家得先他人一步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