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惯来畏寒,仿佛每一步踩下都尽湿透。
掌心也似死死攥紧,涌出淡淡血迹,蛰得生疼。
“小姐。”白巧担心上前。
她轻声道,“让我自己呆会儿。”
白巧脚下滞住。
雷电交加里,苏锦忽得嘴角下拓,好似借着这苑中的疾风骤雨,心底的委屈也好,不甘也好,解脱也好,都在这雷雨大风的掩饰下,统统地,毫无保留地溢出眼眶。
她不能停下来,她亦有她的骄傲。
不能让旁人看到,骄傲会掉……
忽得,惊雷照亮半空,有道身影却不知何时跟上前来的,手中的油纸伞牢牢挡在她眼前,任凭这半空的惊雷响彻了云霄,好似就这一人一伞便可遮挡住所有的风雨一般。
她抬眸看他,有些看楞。
他却见她脸上雨水与泪水分不出。
他嘴角勾勾,轻道仿佛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我以为多大能耐哪……”
她双眸微滞。
“许久往后,再等你回想起来的时候,许是都不值得你眼下如此。”他言罢笑笑,一手牵起她的掌心,一手从容撑起油纸伞,挡在长廊靠外的一侧,“这一程,我陪你走。”
苏锦错愕看他。
他不容分说转身,攥紧她的手再未松开,也再未开口过。
仿佛之间,神色又回到了先前的淡然与沉稳模样,只剩一张侧颜在长廊中摇曳的灯光中,剪影出一道精致绝伦的轮廓,一个秀颀挺拔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