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哥仿佛比以前还要瘦,几乎是皮包骨头,皮肤也变得更加黝黑了,稀疏的头发一绺绺黏在一起,像是一整个星期都没有洗过。他嘴唇干裂,溢出血丝来。
贺嘉时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滋味,他搬了个椅子坐下,把果盘里的水果递给刘哥,“早就劝过你,别把自己搞那么累。”
刘哥歪着嘴苦笑,“不累能行么?现在就业环境越来越差,老板们一个个都抠搜得很。我在装修公司干了五年了,老板连个上海社保都不给交,到现在了还是按深圳的最低标准交的。”
刘哥絮絮叨叨,“我寻思着深圳的社保上海也能用,谁知道还要提前去深圳办什么异地就医,等看完病了,再回深圳才能报。可我哪知道这些啊?”
“这下倒好,医保也不能用了,报销也报不成了,生场病,几个月都白干了。”
刘哥咳嗽了几声,又说,“不生大病不知道,这社保太重要了。嘉时,等你毕了业,找工作的时候可得擦亮眼睛,千万别给这些老板给骗了。”
贺嘉时叹了口气,“刘哥,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你这样下去真不是个办法。这次生病啊,就是个醒钟。你以后多注意。”
刘哥“哼哼”冷笑了两声,“以后?哪还有以后啊,没以后了。”
“这上海,我是待不下去了。病好以后,我就回老家了。”
贺嘉时怔了几秒钟,旋即点点头。他知道,刘哥从一开始就说,等他在上海攒够了钱,就回老家买套房子,找个老婆,结婚生子。
“回家也挺好,买房的压力没那么大。”贺嘉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