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言叹了口气,“是啊。”
他自然地把头窝在贺嘉时的肩膀上,怏怏道,“小慧的爸爸实在太过分了,他竟然……他竟然打小慧。”
贺嘉时抚摸着秦言的发丝,心中纵然不忍,却还是实话实说,“秦言……这样的人,你是改变不了他们的。”
其实秦言明白,自己转变不了王父的思想。
王父打从心底里不觉得自己有多过分。他既不关心女儿的未来,也不在乎女儿的喜乐,仿佛十多年前在床上的那一哆嗦,就是泼天的恩惠,能给儿女一口饭吃,便是天大的恩赐,而后,王慧的整个人生,就活该献祭给这个家。
可这个家,到底给过王慧几分温暖,几分庇佑,几分快乐呢?
面对王父,任何言语都显得苍白无力,这个男人是如此的冥顽不灵、自以为是,在父权社会中,生而为男人就是他压迫妻女最大的资本。
在他的家庭中,他就是天王老子,他就是唯一的正义。
他习惯于此,得益于此,又怎么可能因为秦言几句劝阻,就从此天翻地覆?
人都说屁股决定脑袋[1],他又怎么可能背弃自己的利益呢?
秦言无能为力,再登门也是枉然,可他已然发现了这些学生的苦,看到了这些学生的难,若要让他置身事外,无论是于他,还是于那些学生,都何其残忍。
他窝在贺嘉时怀里,“你说得对,我改变不了他们。”
基层老师做不到的事情,换个身份,或许有机会做到。秦言默默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