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嘉时看着天上皎洁明亮的月,做了几个深呼吸,而后便看到围栏外,正站着两个再熟悉不过的人。
他连忙跑过去,看看秦言,又看看张志,小声叫秦言,“言言”。
秦言鼻尖酸酸涩涩,动了动鼻翼,也叫他,“嘉时……”
贺嘉时低下头,催促道,“快,把梯子给我。”
围墙之外,秦言托起梯子,而张志则把秦言托了起来,两个人合力将梯子递到了院子里。
秦言一边为贺嘉时打起手电,一边念叨着,“嘉时,千万要小心,千万要小心啊。”
贺嘉时不敢耽搁,刚把梯子立好,就抄起块儿石头,连忙顺着梯子往上爬,等到他快要爬到围栏顶了,就铆足了力气,用石头将碎玻璃清除掉。
石头撞击玻璃发出“咣咣咣”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突兀尖锐,他手中的动作却更快了。
终于,他清掉了玻璃,小心谨慎地翻到了围墙上面,正欲往下跳呢,却听到屋门“咯吱”一声,下一秒,贺照出现在了屋门前。
贺嘉时猛地回过头去,他张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
这些年来,因着老爷子的忌讳,贺嘉时从未有机会与自己的“姑姑”有太多接触,哪怕住的那么近、那么近,可他们却浑然不像亲人一样,反而彼此都陌生极了。
血脉相连的亲密,早已变成了逢年过节时的点缀。
他不怪贺照,可对待她却也没什么感情。
他看着贺照紧张担忧的表情,心中默默想着,或许同自己一样,贺照对自己的感情也是淡薄而漂浮的。
他深吸一口气,话到嘴边,终变成了无言以对。只是离别时刻,面面相对,心间竟还是隐隐的痛了两下。
他转过头,不再看贺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