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牛超只能讪讪地把胳膊搭到贺嘉时的肩膀上,故意说,“秦言怎么不理人啊,该不会是学傻了吧?”
牛超满身的汗馊味儿,贺嘉时又对他厌烦至极,连忙把他的胳膊挥开,语气不善地说,“你少说两句话能死啊?”
贺嘉时不是个善茬,可牛超也不是个好欺负的。
牛超虽个子不高,但胜在密度高、重心低、整个人敦实极了。
他留着一圈儿胡子,从来不刮,据说,是因为家里跟他讲,若是开始刮胡子了,以后就会越长越多,天天得刮。
于是,他干脆直接不刮,等到日后高考完了再说。
他一抿嘴,胡子跟着抖了抖,看上去像极了抗日电视剧里滑稽但脾气极差的日本翻译官。
贺嘉时拎着拳头就朝他走去,牛超也不甘示弱,大声吼道,“你干什么!贺嘉时你想干什么!”
秦言这才抬起头来,“贺嘉时!”
于是,贺嘉时只能放他一马,却语气不善地说,“你不是家里出事儿了?还不快回家?”
牛超讪讪地看着他,往教室外走,离开前,还回头望了秦言一眼,念叨着,“小镇做题家,真是个小镇做题家,哎,可怜,真可怜。”
秦言忍了忍,却再也忍无可忍,他盯着牛超的背影,浑身都在发颤。
他大口喘了几下粗气,突然将面前的卷子用力卷成了个球,发泄似的朝黑板砸去。
贺嘉时还没见过秦言在公众场合发这么大的火,既是心疼,又有点慌张失措。他沉默了片刻,小声说,“秦言,你别把他当回事儿,他就这样。”
秦言转过头去,盯着贺嘉时的脸,“凭什么、凭什么他可以‘就这样’,凭什么他自私自利情商低就可以这样伤害别人?”
贺嘉时支吾了片刻,他脑袋空空,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秦言,只能说,“你要是实在生气,我揍他一顿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