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约在了一家便宜的馆子,店里没开空调,满是烟味儿酒味儿。
张志黑了很多,也瘦了很多,人看上去却很精神,若非他先叫了贺嘉时的名字,贺嘉时与秦言真不敢认他了。
贺嘉时看着眼前的好友,百味杂陈。
三个人叫了一打的啤酒,张志依旧没提自己的父母,只说自己自从放假以来都在n市的一家装修公司里帮忙,大半个月过去了,这才刚刚得空找贺嘉时叙叙旧。
他说,自己虽然钱赚得不多,但好歹比一分没有要强。
贺嘉时一愣,放在以前,他是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张志这样的富家公子哥,竟会做装修这种事。
贺嘉时听着张志淡淡地说起自己在装修队里给人砌墙、吊顶,听着他将那些苦,那些难,说得无足轻重。
他真的变了太多太多。
贺嘉时干了一瓶酒,“你很厉害,兄弟。”
张志笑笑,他不再是那个满口放炮的孩子,只说,“还不够厉害。”
贺嘉时的心脏一颤,这一刻,他看到了张志的野心与抱负,也终于认识到了自己的不足。
若说遭逢家庭巨变,张志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
张志算得上是一朝之间从天上摔下来,父亲锒铛入狱,母亲事业亦大大受挫,家里的两个顶梁柱一下子全倒了。
他消沉过,却又爬了起来,从最苦最累的活做起,而在这些苦难中,依然胸怀理想。
反观自己,一直依赖着秦言的照拂,甚至学费、生活费,都要靠秦言给。
他真的太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