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言与贺嘉时愣住了,“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王来娣闭上眼睛,用力摇摇头,过了许久,方渐渐从情绪中恢复过来,说,“没事……没事。”
她眼神有点空,垂着头,在马路上立了许久。贺嘉时与秦言不敢再多问,只等她做决定。
赵一鸣挠挠脑袋,不知如何安慰才好,过了一会儿,方想起来,“报警了么?”
王来娣无声地摇头。
赵一鸣的家人在公安系统,从小亲人就耳提面命,告诉他在外遇到困难了马上找警察,警察肯定不会不管人民群众的。于是,他说,“这样,来娣,我陪你回家,咱们跟你父母一起去报警吧。”
王来娣的表情变得有些复杂,“我能不能自己去报警?我姨妈说,姨夫……他,他正在气头上,我姨夫肯定不会去的,他也不会让姨妈去的。”
赵一鸣听不懂王来娣话中的弯弯绕绕,一拍大腿,“你妹妹已经离开家一整夜了,她听不到、喊不出的,遇到坏人怎么办?再说了,咱们找你爸妈去,管你姨夫什么事儿?你姨夫再生气也不能揽着咱们找孩子啊!走,咱们叫上你爸妈,一起报警去。”
说着,赵一鸣就指了指自己的小电驴,拉着王来娣就要走,“来,我带你回家找你爸妈。”
王来娣的表情极其纠结,“我……我爸妈……我爸妈还在老家。”
赵一鸣仍不明白王来娣的苦处,顿时有些气恼,“什么?你妹妹都丢了一晚上了,你爸妈还没来?”
赵一鸣从小泡在蜜罐子里长大的,自然没经历过这种事,可贺嘉时与秦言却懂了。
他话音刚落,刹那间,周遭的空气就凝固了,微妙而吊诡的氛围在他们几个人之间游走。
赵一鸣迷惑地看着他的朋友们,而贺嘉时则小幅度地扯了扯他的衣服,小声说,“一鸣,你别说了。”
王来娣五官变得扭曲,像是在承受什么痛苦一样。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王来娣总会告诉自己,她与赵一鸣是朋友,可直到今天,她才悲哀的意识到:赵一鸣这样的人,是永远无法体会、理解自己的难堪的。
他们从来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只是碰巧考了相似的分数,碰巧都吊车尾来了省实验,所以才成了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