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一声惊叫,把张海川拉回了现实。
从外面走进来三个衣着华丽的年轻妇人,走在中间的是小雪,在左边是大姐张韵梅,右边是小妹卉儿。
张海川消失的时候,张恪和卉儿都小,过了这么多年,实在是不敢认。可是张韵梅不一样,爹爹的身影早就刻在了心底。
骤然见到,她仿佛疯了一样,扑倒张海川的怀里,嚎咷痛哭,撕心裂肺。声声宛如杜鹃啼血,仿佛要把二十年的苦,全都诉出来一般。她这一哭,沈氏也跟着落泪,至于小雪和卉儿,则是傻愣愣站着,根本不明所以。
“咳咳!”张恪轻轻咳嗽了一声,说道:“娘,大姐,还,还有大家伙,咱们先谈谈吧,这些年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海川擦了擦眼泪,拍拍女儿的后背,笑道:“对,这么多年,就像是做梦一样,真该好好说说!”
张恪转身往外走,一家人都跟着,沈氏却拉住了张海川的胳膊,夫妻俩依偎着往前走,再也不分开。
到了大厅之上,张恪坐在了一边,主位留给了老娘,还有“爹”。大家都坐好,翘首以盼。
沈氏拉着张海川坐下,笑道:“老头子,你就当着孩子们的面,说说这些年你都干嘛了!”
“哎。”张海川点点头,勉强理了理思绪,就娓娓道来。
起初张恪只是听着,可是渐渐的他完全被吸引住了,说起来自己这几年也算是叱咤风云,干得都是别人不敢干的大事,做得都是别人一辈子也别想的官!可是相比之下,张恪不得不自愧弗如。渐渐的对陌生的老爹竟然升起了崇敬之心。
张海川靠着平定倭乱立功,一路爬到了千总,在李成梁手下做官,就在万历三十四年,他得到了一个任务,就是驱逐永奠堡的百姓。
“这个永奠堡是宽奠六堡之一,在万历元年,是李成梁下令修建的。后来人口繁衍。商旅往来,六堡的百姓达到了十多万人。李成梁下令一个月之内,全部撤走。可是百姓们拖家带口,住了几十年,朝廷一点补偿都不给,谁愿意走啊!可是不走不行,李,李成梁竟然派出人马驱逐百姓,不走的就地正法!而我,就是派去的刽子手之一啊!”
张恪听到这里。顿时把耳朵竖起来,宽奠六堡可是一段著名的公案。李成梁放弃六堡,全都落到了野猪皮手里,自此之后,野猪皮势力越发膨胀,而且明朝也暴露出虚弱的本质,进而酿成了后来的惨祸,说起来李成梁罪在不赦!
“其实宽奠六堡能发展起来,还是因为李成梁以六堡和建奴做生意。把种子耕牛,甚至刀剑盔甲都卖给了建奴。建奴四处抢掠,抢来的银子多半都落到了李成梁手里,当时辽东军中。几乎人所共知。可是啊,渐渐的建奴不听话了,各部落征杀差不多,就把眼睛落到了大明身上。李成梁不得不忍痛,舍弃六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