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钦差大人的话,堂下的百姓感动的提泪横流。
在这些百姓的眼里,几百年的大明朝,哪管再不好,只要愿意改,他们都会给予无限的宽容。除非真正到了生死边缘,他们才会选择反抗……
这种积蓄的习惯,深入到了每个百姓的骨子里,几乎成了他们的本能。这也是张恪最忌惮的东西,只有慢慢消除百姓对朝廷的敬畏,才能真正撕破脸皮,或许。眼前就是不错的契机。
“大家都听清了吗,钦差崔大人对花儿营的百姓格外关心,就先让他们上来。把冤情说清楚吧!”王化贞大声说道。
手下人急忙点头,从告状的人群之中找出十几个百姓,他们老老实实跪在了地上。
崔呈秀目光扫过下面的人,看得出来,他们穿着粗布衣衫,有的还有补丁,不过都浆洗的很干净。赤红的脸膛,沟壑纵横,看得出来,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
“你们先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结寨自保,对抗朝廷天兵?”
领头的有三十几岁,是个憨厚的汉子,他跪爬了半步。
“钦差大老爷,小的们都是土里刨食的百姓,要不是被逼急了,哪敢闹事啊!可是话又说回来,要是不给我们活路,我们也只有拼了!”
“哈哈哈,不愧是边地的百姓,就是有股子硬气,你就说说,朝廷是怎么逼你们的?”
“说就说!”汉子抽了抽鼻子,大声说了起来。
“从去年秋粮开始,往年只收一成田赋,可是新来的大官,一下子就提到了三成。不光提高田租,还让我们自己运到广宁。光是我们花儿营,就累死了三个人,摔坏了三匹马。还,还有好多人挨了板子。”
听着他的哭诉,崔呈秀眉头紧皱,急忙看了看王化贞。
“肖干兄,此事属实么?”
“崔大人,的确如此,定辽侯当初建立田庄的时候,为了体恤民力,休养生息。规定只交一成田租。其实说起来,一成田租比起朝廷规定的三十税一还要多很多。可是由于没了地主乡绅的盘剥,百姓还是能得到好处的。另外张侯爷专门组建了征粮的车队,老百姓只要等在家里,就有人把税粮运走。”
王化贞顿了顿,继续说道:“孙阁老到来之后,要大修城池墩堡,先把车队都征集走了,然后又说百姓负担太低,因此把税粮加到了三成,和关内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