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净明寺,一是因为到了和主持约定制药的日子,二是想让苏眉散散心。如今两样都已经达到,实在没有必要冒险再住下去。
即便他嫡母有顾忌不能明目张胆再闹杀人灭口的事,可苏眉在,他就不能冒险。
林以安把嫡母的心思猜了个透,嘉禧公主那边确实还在想尽办法挖出他身在何处。
林以宗那天领她命离开去调查父亲都去过哪儿,结果是一无所获的。
跟着他父亲出门的都是心腹,即便他身为世子,是下一任家主,亦无法支使他们。反倒还叫父亲察觉自己的举动,被狠狠地骂了个没脸。
卫国公不但把长子骂了个狗血淋头,还到妻子那边,当着丫鬟婆子和侍疾的二儿子、长孙跟前把她痛斥一通。
嘉禧公主面子里子都丢个彻底,险些要跟他打起来,是林恒礼跪倒在地抱着祖父的双腿,才阻止了这一场闹剧。
林二老爷在父亲拂袖离去后亦顺势告退,刚回到屋,就见妻子徐氏急切地迎上来。
徐氏道:“怎么听说上房那边闹起来了,究竟怎么会闹到这个地步,世子那边的差是不是真要黄了?能想办法转你身上来吗?”
“你这婆娘,胡说什么!得到消息这般快!”林二老爷睃她一眼,徐氏反应过来,知道自己说得太过了,忙扯出笑道,“老三实在是不成样,一家人怎么算计起来下这般狠手!”
林二老爷见此才缓和脸色,伸手示意她更衣,透了丝丝地口风:“母亲和大哥是要和他斗到底了,就不知道父亲最后做何打算,父亲刚才还维护他。”
徐氏眼珠子转了一圈,嘿一声地笑:“又不是第一回 斗,我们这都看了多少年了,只不过没想到世子居然也不嫌弃脏了手,居然要买凶灭口,还撞锦衣卫手上,真是亏大发了!”
说着,她又咝地一声抽气:“你说,那真是世子买凶的吗?好好的,他那随身的小印都能丢,对方又有他的印信,还真是让人怀疑不是,不怀疑也不是啊。”
“锦衣卫都审出来的,还能假么。”林二老爷嗤笑,终于露出看热闹的那种惬意神色,“别聊这些了,被人听到总归不好。这些日子让书儿他们几个认真些做功课,他们这个年岁的时候,老三已经是举人,名副其实的老爷了。我们是二房,想沾祖宗的光也沾不全,武将不如文官,还是正经走科举比拼命去熬资历当个武夫强!”
“都认真着呢,老爷放心!”说起儿子,徐氏是自豪的,“不过书儿那边今年也十五了,是不是该想着说门亲事了?”
夫妻俩的话题,便全侧重到了儿子亲事上,两人高高兴兴的,与被惶恐笼罩在头顶的长房判若两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