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往这么些年,林以安是什么子他最清楚不过,行事章程都明明白白写给他了,他就是动动手指头。这忙当然是要帮的。
“我明早就把东西送到你嫡母跟前。”柳四十分仗义一拍胸口。
林以安这才缓和了严肃的表情,朝他微微一笑:“劳烦柳四公子了,这份情我先记下。”
“要是来日你请我喝你们的喜酒,就不用你还这份情。”
然而柳四还是没能管住嘴,又遭到林以安冷眼扫过来,忙转身说走了走了,走了两步还是贼心不死劝道:“你将来别后悔啊。”
“不后悔。”
他唠唠叨叨,林以安倒没再生气,而是望着床前那盏明灯,一字一字说得极郑重。
柳四惋惜地走了。林以安一动不动靠着床头,石头重新进屋里来,在边上守了良久,小心翼翼打量他的神色。
灯下的年轻公子一袭素衣,在暖黄的光晕里,如玉般温润。可仔细去看,便能发现他总是上扬的眼尾此时丧气似地垂着,浓且纤长的眼睫亦没精神半掩。
他们家三爷在难过。
石头说不清楚自己为何那般肯定,也不知三爷为何难过,可不妨碍他心里同样跟着难受,默默在脚踏抱着膝盖坐下。就那么守在他身边。
夜渐深,有人陷入冗长的梦里,苏沁却正陷在无尽地惊恐中。
她抱着满怀希望进到卫国公府,给到她的只有打碎奢望的巴掌。
嘉禧公主坐在门窗紧闭的屋子里,屋内只点了一盏灯,光影昏昏,巴掌声不断。
苏沁被两个婆子按着跪在地上,嘴被堵着,一个婆子负责掌嘴,左右开弓连着二十下才收了手。
嘉禧公主嫌恶地看着她眼泪鼻子淌一脸,吩咐人摘到她嘴里的帕子:“你现在知道自己是什么东西了吗?”
苏沁终于能有说话的机会,可一张嘴先吐出一口血来,牵动脸上的伤,疼得连哭都哭不出声,更别提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