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巫,必须要选百名童子童女献祭吗?就没有旁的方法!孩童无辜,百姓亦是无辜,若是要用他们的命才可渡过此祸事,我等还有何资格站在此处?!”
附和者只有几人。
大巫闭眼,许久才道:“臣亦不想如此,可必须这样才可渡过此祸端!”
姒太后也急声道:“近年我燕国祸端无数,可是因为…”她斜看了眼燕寒时,而后伸手指向檐下铜铃,“可是因为邪祟压制不住,这才如此的?!”
邪祟是何,不用明说,大家心中皆清楚。当时檐下悬挂铜铃,亦是昭告天下的事,就如同燕寒时生来便是凶煞之身,燕人无不知晓。
而燕寒时登上王位后,手段颇是很辣,是以,无论燕人还是臣子,皆打心底怕他、畏惧他、抗拒他
太后话落,地下的众臣窃窃私语。
燕寒时自始至终,未出一言,只背手站在众人之上。无人知道他心中的悲痛,亦无人能理解他对自己时时唾弃。
他们都不知晓,每每有人提起他的出生,都是在他的心中狠狠插入一把尖锐的刀
虽然他与生母从未见过面,可是谁的心中不期盼母亲的温暖?他亦如此。
可是他的出生,他的生辰环绕的从来不是祝福,而是独自一人躲在阴暗的角落
他心中对母亲愈想,对自己的恨意便愈大。
为什么他要出生?若是没有他,母亲不会死,是他的错
每每大巫亦或是旁人提及半句出身,他从不差言,无论大巫说什么他全部依言,只因他亦觉得自己是有罪之人,若是惩罚自己,能够洗涮他的罪孽,他心甘情愿。
燕寒时攥紧拳头,纵使眼中血丝漫步,仍任由众人在他心中插刀,血流不止。
李娇站在长廊处,伸手指向前方的铜铃,“方才太后说压制邪祟,莫非这就是那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