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忽然颠簸一下,李娇的头磕在车壁上,并不是很疼。
燕寒时掀开窗帘,骑在马背上弯腰看进来:“前面有一家面馆,中午便去那里吃一顿,可要再吃点别的?”
李娇掌心躺着方才被她插在发髻上的桃花,见男人忽然伸头进来,又被吓了一跳,伸手将桃花扔到他的脸上去,“大王自己决定便是。”
随即将窗帘从他手中扯下来。
手心这朵桃花花瓣是她晨时在路边摘得,本来有一整株,被她左挑右挑只剩下了这最后一朵,如今也没有了。
马车都驾不好,颠颠簸簸的,若不是看在他帮了自己许多次的份上,早就生气了。
莫县是座边陲小县,临近两国边境多战乱,是以流民贫民居多。道路两旁随处可见饿死的尸体,食馆也不多,只找到了山脚下的一家。
随意搭建的草棚子,外面摆放着几张木桌,上面放着几双插在筒里的长筷。旁边是乱石堆,春日风大,吹的沙尘直往桌面上扑。
站在外面的伙计穿着灰布棉衣,体型健壮,嘴上一圈胡子,将整张脸都遮了起来。他利索的将木桌擦了几下,招呼道:“大人这边请,几位?”
李娇站在马车上,只远远看了几眼便想回马车里去。她拿着帕子遮住半张脸,挡住了些风沙,映月从车厢里拿出帷帽戴在她的头上。
李娇这才慢步朝着草棚走去。
燕寒时早已经坐下,见她慢悠悠的走来,皱眉道:“不是说饿了吗?怎么还如此慢!”他扫一眼李娇头上戴着的帷帽,问道:“怎的往头上戴这种东西,这吃起面来太不方便了!”
幸得白纱遮挡,李娇瞪他一眼,低声道:“太晒了。”
她还未坐下,只站在木桌一侧,映月早已用湿帕子将她坐的木凳以及木桌擦了一遍,又用干帕子擦了一遍,这才道:“好了,姑娘您坐吧。”
燕寒时在一旁不错眼的盯着她瞧了好一会,被帷帽挡着也看不清她的面容,只隐约瞧见嫣红双唇,粗声道:“娇气!”
这一桌上只他们二人,李娇也自在些,她往旁边移了移,免得被他叉开的双腿碰到,道:“这哪里算娇气?这样干净些,免得脏兮兮的伤了肚子。”
听她这样说,燕寒时倒是默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