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听到沈柔说要将他当众斩首,他是有过犹豫的。
毕竟是自己的女儿,又是王室公主的身份,实在不好到处宣扬。
可是沈柔的弟弟,如今新任的督察统领,正是他派人在淇水河里打捞出的李娇的尸体,并且闹得全城皆知,就是藏着掖着也藏不住掖不了。
沈柔身穿蓝底白花束腰长裙,年仅四十却如二十岁的姑娘一般,身子慢慢的靠在国君的身上,一只手放在他的胸膛处轻顺着,低声劝慰。
“妾知道您心里不舒服,但是徐寅有罪,不过是养马奴的身份,其貌也不扬,却引诱的大公主主动示爱,甚至不惜放弃自己的身份都要跟他去私奔。”
“若是若是没有给大公主透露过要送她去和亲的念头就好了,那么大公主也不会一怒之下做出这样的傻事!真是个傻孩子!可怜妾的姐姐,如今还卧病在床,要妾每天去伺候着才能勉强起身!”
李国国君听到此重哼了一声:“孤是她的阿爹!又不会害了她,和亲的对象皆是贵族,哪一个不比眼前这养马奴强??!”
沈柔:“您别生气,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大公主到底是个孩子,一时之间想差了,咱们不能让她白白的死去,也是该立一立规矩了,要他们都清楚,王室怎么能与平民厮混在一起?这、这实在是万万不可!虽然今天这事情是张扬了一些,可是您不仅仅只有大公主一个孩子,总要为琉璃也想一想,别让她跟大公主一般,犯了糊涂!”
未等国君说话,便见一身穿白袍的男子骑马来到了城门口。
他翻身下马,直往国君身边而去,语气愤愤:“犯了糊涂?沈侧夫人慎言!单单凭借一具尸体,凭借那养马奴的一面之词,就认定大公主与人私通,实在是难以让人信服!”
此人正是李娇的小舅舅——尤丹青。
他听闻国君今日午时要在城门口斩杀徐寅的消息,连忙赶了过来。
这几日,他没日没夜的去找李娇的踪迹,却一点消息也无,但即使如此,今早上看到那具尸体的瞬间,他依旧不相信。
男人的姿态挺拔,一袭白衣飘飘,墨发用木簪束起来,从来都是从容不迫的尤大人,此时双眼通红、满目怒容。
“您是大公主的阿爹,她是什么样的性子该比臣还要清楚,便是以吾命起誓,也绝不会相信大公主会做出这等事情来!”
李国国君瞪着他:“相信她?孤就是太相信她了!见她喜欢骑马,便下令让她可以随意出入,结果却是让她跟一个养马奴勾搭在一起,枉孤一直以为她是最乖顺最端庄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