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穆百里,顶着太监之名娶亲,大不了不洞房不亲热,横竖是个太监罢了!可她呢?身为“男儿……”岂能不洞房,三两日倒也能用病痛推诿,时日长久怎么办?
难道真要如外人所言,她与简衍有私,是个龙阳之癖?既然不喜欢女子,却又娶了郡主为妻,到时候皇上那儿她得吃不了兜着走。
赵无忧自问没有本事,能做到两全其美,不留痕迹。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般胆大妄为了,连为父的意思都敢违拗?是谁给你的胆子?”赵嵩冷然。
那一番居高临下,让赵无忧的心里发怵。从小到大,她看自己的父亲,一直都是用仰望来形容的。那个高大而威严的父亲,对她说话的时候总是不苟言笑的,在他这里没有半点温暖,唯有严厉和苛刻。不管父亲走到哪儿,她所见的都是卑躬屈膝的奴颜。
小时候她受不住,悄悄放下墨笔溜出去找娘,爹却呵斥了娘亲:慈母多败儿。
她当时不懂,只是含着泪去看同样红了眼眶的母亲。在娘的眼睛里,她看到了痛楚与灰暗的绝望,后来娘便去了云安寺。
爹说,除非有朝一日她能接替百官之首的丞相之位,有能力做到人上人,否则她的母亲就一辈子别想走出云安寺半步。
娘说,她此去只为他们父女两个祈福求安。赵家此生杀戮太多,她亦不忍满手血腥,惟愿余生能在佛前忏悔恕罪,请佛祖宽宥。
“爹。”赵无忧咬唇,“无忧还是不能答应。”
“不答应也没用。”赵嵩冷哼,“齐攸王已经派人去接凤阳郡主来京,钦天监也开始盘算日子,相信很快就会定下来。你就准备着,当你的新郎吧!”
语罢,赵嵩拂袖而去,压根不理赵无忧的辩驳与挣扎。
所以,他连她是否身体不适也不愿多想。
赵无忧木讷的坐在被窝里,双手撑在床沿,微微的轻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