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赵大人到底是智者还是愚者?”穆百里问。
赵无忧放下墨笔,缓步朝着圆桌走去,顾自倒上一杯水喝了一口,再回眸望着提笔写字穆百里,“无论是智者还是愚者,必定是督主的对立之人。咱们还是敌人,不是吗?”
微光里,穆百里低眉写字,半弓着身子,单手撩着袖子。
都说认真的男人是最迷人的,不可否认,这样一个妖孽般的男子,一旦认了真果然是致命的。就像开在心里的曼陀罗,根系深入泥土,这剧毒能毒入骨髓,而后永除不尽。
她环胸而立,单手拖着杯盏慢慢啜饮,眸光就这么毫无顾忌的落在他身上。
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念头:她吻过他,不止一次。
无端端的,怎的想起这句话来?
该死的--死太监!
穆百里放下手中的墨笔,勾唇笑得邪魅,抬眸间那双清润的凤眸,不偏不倚的对上赵无忧的视线,那张浓墨重彩的容脸,愈发的魅惑众生。
赵无忧深吸一口气,而后长长吐出,“督主今儿这么得空?竟然有空过来与我吟诗作对。”
她放下杯盏走到他身边,只见他在她的后头续了一句话:本作相思骨,岂料空有相思泪。不知相思为何物,空待朝朝暮暮。
而她的上一句却是:本作玲珑骰,误惹离人赠拂柳。谁知红豆生南国,白守年年岁岁。
娇眉微蹙,穆百里温润浅笑,“让赵大人见笑了。”
赵无忧心头腹诽:一个死太监,还整日相思成骨泪成沙的,真真不像话。果然是后宫出来的,脑子里就这点肮脏事儿。
然则面上,她还是得恭维一下,“督主文才武功卓越,果然是任重道远之人。这大邺的江山社稷,缺的就是督主这般人物。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马上定乾坤,真真是了不得。”
明知她是冷嘲热讽,穆百里还是觉得这人说出来的话。夸夸其谈,而声音绵绵软软的倒也好听,至少没撩起他的杀人之欲,也算是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