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殊垂着眸,慢慢地道,“别人不能替阿姨做决定,可阿姨心里一定知道自己最想要什么。或许只是其他的事太多太杂,裹挟着她不敢去争取而已。又或者是之前太多次没有希望,已经不敢去努力了……但既然有希望,总要去争取,去面对啊,人生不就是一个接一个的决定组成的吗?”
“没有人知道自己做出一个决定之后会面临到什么突发情况,会不会如意,会不会变好,亦或者会不会变得更糟。很多时候,这些是看命盘起卦都都算不出来的。所以到底要做出什么决定来,最终还是要本人选择的。”
贺衡静静地听着,没说话。
祁殊就放下笔,走到他身边,和昨天夜里一样,把手搭在了他的背上:“去和阿姨好好谈一谈吧。先问问阿姨,不考虑其他外在因素的情况下,到底想不想离婚——我相信,没有人会对一个出轨多年的人还心存不舍的。问清楚阿姨心里到底在顾虑什么,咱们一起想办法解决。”
丝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被“咱们”砸昏了头,贺衡安静了片刻,乐呵呵地站了起来,顺手揭起床栏上的一张安神符揣进兜里就往外走,又被祁殊追上,塞了手机和另外一沓安神符:“多拿几张吧。虽然没什么大用,但好歹能让你们两个人都心平气和地沟通。”
贺衡持怀疑态度:“真的吗,那你刚才还捏着笔准备抡起来打我的样子。”
祁殊:“……”
你还好意思说。
时势比符强,祁殊谨只好慎地改口:“安神符只是辅助。在你好好说话的情况下,你们才能心平气和地沟通。”
第70章 七十
有些事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光是问清自己妈妈到底在顾虑什么这一步,贺衡就问了三天。
按理说,亲戚那边也都知道这对夫妻是什么情况,就算离婚后有闲言碎语也不会怪到刘晓兰头上。就算真有不明事理的,以后不来往就是。当代社会,七大姑八大姨的亲戚本来就是走个过场,有一搭没一搭的事。
要说是担心经济方面,儿子已经快要成年了,平时靠在俱乐部接比赛在赚够生活费之后还能往家里补贴,刘晓兰自己也一直有一个相对稳定的工作,离婚后养活自己是没什么问题的——毕竟好几年了,贺广杰也从来没往家里拿过一分钱,经济上早就断得干干净净了。
他自知婚内出轨理亏,真去打官司胜诉的几率微乎其微,索性也不费劲跟刘晓兰争结婚时那套房子,在离婚协议上就做了财产分割,明确表示自己自己既不要房子的产权也不要孩子抚养权,只遵从老人家的遗愿不希望贺衡去改姓——改了也无所谓,贺广杰甚至完全不在意这个儿子,只是碍于老人家,走个过场提了一句。
贺衡反反复复分析利弊劝了三天,刘晓兰看着都已经长得比自己还高的儿子,终于松了口。
终于取得了巨大进展,贺衡挺高兴地给祁殊发微信报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