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差:“小道友不必……”
“大人千万别客气。”
祁殊腼腆一笑,“师父自小教我,立身天地间就要兼济天下,我是一刻也不敢忘的——这件事我不知道就罢了,既然我遇上了,就不能不管。”
陆天师在旁边,挺新鲜地看了一会儿自己小徒弟装大尾巴狼,也上前一步,用一种听起来颇为苦恼但炫耀十足的语气道:“唉,大人不知道,我这个小徒弟自小就心怀苍生,遇上这种事是一定要全力相助的。”
阴差还想解释什么,刚张了口,又在他们两个人似笑非笑的表情里明白了什么,倏地闭了嘴。
对面好歹是个四品天师,地府在阳间设补天阵法的事不会不知道。多半又是个为苍生出头的毛头小子,本来也不足为惧——可站在他身后的天师看起来实在深不可测,阴差在阴阳两界行走这么多年,自然有一种趋利避害的直觉,谁惹得起谁惹不起他清楚得很。
按理说这个岁数这个修为的师长都和地府达成了协议,不该掺和这些事了才对。可一旦产生冲突,自己一个小小阴差根本不够填的。
他迅速地权衡利弊,然后挂上了同样和善的笑容:“好好好,小道友年纪轻轻,能有此心境实在不易,那我就替这些生魂多谢二位道友了。”
祁殊犹嫌不足:“都是为三界安宁,大人不必言谢——我这些日子就在附近,今日破了阵后也能时常来看看,以防歹人暗中修复。可要是过一阵子我离开了,不知大人能不能一同照料此处?”
阴差:“……”
阴差咬着牙:“那是当然。”
陆天师忍笑忍得辛苦,又配合地点点头:“那好,那我们就放心了。有大人照料,此处必然不会再有这样伤天害理的阵法出现。”
这对师徒俩一唱一和,不仅要破阵,甚至还蛮横地要求还不许地府再修复。阴差忍耐良久,可又自知此事地府心虚,只好勉强留下来一句过会儿派人来接引生魂,转身甩袖离开。
陆天师看着它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忍耐再三还是笑出了声:“你这半个月,可没少跟人学啊。”
祁殊继续腼腆:“哪有哪有,都是师父教得好。”
陆天师很不想接这个锅:“你可别污蔑我——总不能是跟那个茅山的小道士学的吧,茅山出来的都这么灵活变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