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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华服少年士子昂然走进酒肆中,团团趺坐在一起,点上酒菜然后就开始痛饮叙谈起来。那话题自然是离不开马上就要开始的春闱,这些充满傲气的交谈声飘飘渺渺地就传进萧睿的耳朵。
“诸位,我等出身世家大族,此番春闱由我崔家的崔涣崔大人主考,想必我等登科的希望很大了。”
“那是,崔大人主考,嘿嘿,我们的机会来了……”
“哎,你们说,我们要不要去崔府拜会一下崔大人?”
“……你们难道不知道嘛,听说今科的考题……”
几个华服少年议论的声音越来越低,萧睿的眉头也越皱越深。
有人贩卖考题??!
如果说崔涣会对世家大族的考生放水,萧睿相信,但如果要说崔涣会胆大包天到提前泄露考题,萧睿绝不会相信。这可是掉脑袋的重罪,也会给崔家带来灭顶之灾,崔涣也不是一个蠢货,应该还没有利令智昏到如此程度。想了想,萧睿便觉得这纯属谣言,或许是一些骗子打着崔家的旗号在坑蒙拐骗罢了,也就没再放在心上。
随意喝了几盏酒,萧睿就跟令狐冲羽离开了酒肆回府而去。
回到家里,还没进书房,李腾空就从书房里窜了出来,一把扯住他的衣襟来,急急问道,“萧郎,那洛阳来的歌姬当真是被崔涣始乱终弃的可怜人?”
李腾空出身高贵,虽然鄙夷烟花女子,但她毕竟也是女子,听秀儿说了柳梦妍的悲惨遭遇之后,她很快就同情起柳梦妍来,心里就憋着一股子火——这崔涣怎么能这样?畜生不如啊!
崔涣之前搅闹了她跟萧睿的婚礼,她认为崔涣是妒火中烧、因为爱自己甚深的缘故,事情过了也就不再跟他计较;但如今听说他竟然有这样负心薄幸的劣行,她心里的愤怒就无法遏制。
从萧睿口中得到确定的答案之后,李腾空跺了跺脚,“这狗才这般无耻!”
见忿忿不平的李腾空有去当面斥骂崔涣的迹象,早有防备的萧睿一把就拉住了她,笑了笑,“空儿,你这一点火就着的性子什么时候才能改改?崔涣虽然可恶,但他做负心汉实在是与我们无关哪!”
“萧郎,我实在是气不过……那崔涣以前还欺骗我,说对我……”李腾空说到这里突然感觉当着萧睿的面说这些有些“那个”,不由脸色微红,垂下头去,“萧郎,你不要误会,我是说……”
萧睿呵呵一笑,一把将李腾空拥入怀中,轻轻拍了拍她娇柔的后背,“空儿,这人家的事情我们还是不要管了。对了,我听说你立了个规矩……空儿,你自幼生长在大富大贵之家,你却不知,这些烟花女子其实都是一些可怜人——想想看,如果不是走投无路,谁能去出卖自己?所以啊,我说空儿,今后如果有烟花女子求到赈济院,还是酌情给予她们一些帮助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