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真作为男方亲人坐在左侧,而李林甫夫妇作为女方父母坐在右侧,李宜和玉环两人则陪坐在下首。而前来观礼赴宴的满朝文武和大唐贵族们,则团团围坐着。自打新郎迎进了新娘,府中的鼓乐声便变得更加喜庆和密集,司仪摆了摆手,那欢快的鼓乐声便戛然而止。
“一拜……”司仪那喉咙中的唱词还没有喊出来,一个一身白衣的俊秀青年面沉似水,手里高举着一面金灿灿的金牌,大步跨入充满了大红色的喜堂,大声喝道,“且慢!”
李林甫勃然色变,霍然站起身,怒喝道,“崔涣,你疯了不成?赶紧跟老夫滚出去,免得伤了你我两家的和气!”
李林甫再怎么沉稳,这女儿出嫁的婚礼上有人来捣乱,他焉能不怒。其实,不要说李林甫发火了,就是所有前来观礼的宾客也暗暗皱眉,心道这崔家的崔涣莫不是得了失心疯?竟然跑到人家的婚礼上来搅局。
崔涣冷冷一笑,手中的金牌高高扬起,“皇上口谕,已经将李腾空赐婚给我,萧睿,你好大的胆子,你敢娶空儿!”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只有玉真和李林甫心知肚明,李林甫与玉真对视了一眼,李林甫缓缓坐下,玉真站起身来冷哼一声,“崔涣,你才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搅闹我家子长的婚礼。自古以来,男女婚嫁自有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皇上岂能干预民间婚嫁?我家子长与空儿情投意合,既有三媒六证,又有父母之命……你竟敢假传皇上口谕,这可是死罪!”
崔涣今儿个也是豁出去了,他昂然躬身一礼,“回玉真殿下的话,这是前几日皇上召见崔涣时所言,崔涣岂敢假传皇上口谕?”
玉真不由勃然大怒,冷笑着扫了一眼站在宾客中面色尴尬惶恐的御史崔踞,“崔踞,你生的好儿子!”
崔踞面色如土,匆匆出来狠狠地扇了崔涣一个耳光,怒斥道,“畜生,还不赶紧给我滚回去!”
崔涣嘴角渗出一丝血迹,无视其父眼中的惶恐和震怒,微微上前一步,又将手中的金牌举了起来,“皇上金牌在此,谁敢拦我!”
正沉浸在喜悦和幸福中的李腾空,突然遭遇了崔涣的半路搅闹,一时间怔在哪里,有些失神。她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但旋即,她又愤怒起来,自己的婚礼上出现如此情境,好端端的幸福甜蜜被崔涣拦腰截断,她愤愤地正要扯落大红色的盖头,上前去怒骂崔涣一顿,却觉萧睿微微握住了她的小手,轻轻地扯了扯她的衣袖,“空儿,稍安勿躁!”
萧睿心里的怒火已经燃烧到了顶点。但他的脸上,却还是挂着淡淡的微笑。
他上前一步,望着面目扭曲狰狞的崔涣,淡淡道,“崔涣,皇上明知我跟空儿已有婚约,岂能将空儿指婚给你,你假传圣谕,胆子也忒大了一些。”
崔涣哼了一声,“皇上亲口所言,焉能有假!”
萧睿突然笑了起来,又上前了一步,“崔涣,空儿已经是我的妻子,这一点,谁都无法改变。看在崔踞崔大人和崔家的面上,只要你就此退去,或者留下来喝一杯喜酒,我就当一切没有发生过。”
“休想!”崔涣咬紧了牙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