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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注意到,被他放回榻上的小猫用爪子揉了揉脑门,动作虽然不自在,但透着被强迫久了之后的麻木的熟练。

心里有期待的事情,时间好像过得慢,又好像过得快,似乎是一晃神的功夫,第二天就到了。

晏沉是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的,他醒来才发现,床上已经没人了,玉白色圆鼓鼓的汤婆子仰在掀开的被窝里——简临青已经比他先醒了,这还是头一次。

晏沉从贝壳窝里起身,钻出帐幔往左侧一看就看到了简临青。

他背对着他,手在腰间动着,打着卷披散着的乌发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晏沉没看清他如何动作的,只看见里衣散开,从他的肩头滑落,像是绽开的花。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等晏沉急急转过头的时候,里衣已经掉在地上了,他脚步慌乱地往后退,爪子又勾住了帐幔,越挣越乱,他脚步一滑,天旋地转地掉在铺着厚实毛毯的地上。

被震了一下的脑海里仍旧是刚才的浮光一眼。

被墨发遮住大半的脊背,平滑笔直的肩,还有像是山峦一样起伏的漂亮极了的腰线……

真是愧为君子!他在心里唾弃着自己,爪子狠狠拍了自己的头,把脑海里冒犯人的画面拍了出去,随即就听到简临青带笑的声音,“大早上睡懵了呀,怎么又从床上掉下来了?”

他说完,晏沉背后就拥上温热的手指,晏沉忙不迭躲开了,自己晃悠着站了起来,刚巧床边躺着一颗小花球,他赶紧一爪够了过来,装作对球感兴趣的样子欲盖弥彰。

“想捡球玩儿摔了吗?你慢慢玩,我换个衣服。”

晏沉挪着球窝到了墙角,但就算尽可能离远了,在寂静的环境里,仍旧无法避免地可以捕捉到细微的声音。

抖开衣服的声音,系带声,扣腕发出的轻响,所有声音都无比鲜明,晏沉把头抵在墙上,觉得耳朵快要烧起来了。

直到听到门打开的声音,他才松了一口气,抖着发烫的耳朵尖回过身去。

跟倚在门边的简临青对上了视线,简临青干脆盘腿坐到了地毯上,微微张开双臂,“过来,乖乖。”

晏沉看着简临青高束的马尾因为偏头的动作落到肩头,很奇怪地,这让他想到挥舞的长刀。

大概是面前的人有刀一般锋锐的气势,鸦青色的骑装把眼前人的艳完全压下去了,她从前就漂亮得近乎锋利,像是将要出鞘的长刀,而现在她这柄长刀已经出鞘了,容光不可逼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