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煜堂眼角轻挑看着卫元洲,终于“听懂了”:“原来是这样。下官抱病在家多日,对马政一事知道的不如王爷和殿下那么多,此举果然有欠考虑。王爷说的对,下官明日便重奏一次,既然如今整合重于分治,那一定要好好选一个能但当大任之人,下官这里正好有几个不错的人选,可以一并供陛下选择。”
卫元洲笑不出来了,搭在扶手上的手,握拳又松开,松开又握拳,皮笑肉不笑道:“从前本王在迎娶王妃一事上,的确有欠考虑,但迎娶郑姑娘,并非一时兴起,又或是觉得新鲜,而是做了长远的打算。郑大人早间已然应下婚事,如今却多生阻挠,不知菡菡得知此事,又会怎么想你这位长兄呢?”
郑煜堂:“王爷与舍妹还未成大礼,不适合喊得这样亲密。至于朝中之事,就更简单了。王爷早间闯入我忠烈侯府时,不是扬言要抢亲吗?下官稍稍打听了一下,这抢亲,大概的意思就是合适者上位,和入朝为官——有能者居之的道理是一样的。怎么王爷亲事就敢抢,公事就不敢凭实力一争高低吗?”
卫元洲正欲发话,郑煜堂以牙还牙的截了他的话:“以王爷的能力,即便错过了这个机会,还会有别的机会,至于舍妹,我们都觉得还小,若是王爷要因公务耽误,二三四年,她也是等得起的,正好补一补规矩礼仪,能胜任怀章王妃的身份时再嫁也不迟。又或者王爷心疼舍妹,怕耽误了她,改变主意另选旁人,弊府绝无二话。”
卫元洲默念……
默念个屁!
他脸色骤变,双手握拳,手臂紧绷如铁,郑煜堂丝毫不慌,捏着茶盏随时准备掷盏为号,战斗一触即发。
忽然,厅门口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
二人之间的戾气忽然被截断,转头望去时,只见一片水红裙角掩入厅门边沿。
下一刻,门边出现一抹雪青色身影。舒清桐梳着妇人髻,宽松的裙袄裹住浑圆的肚子,扶着腰走进来:“原来是义兄来访,小妹有礼了。”
郑煜堂立马卸了戾气,快步过去扶她,低声道:
“怎么过来了?”
舒清桐用眼神示意外面,郑煜堂心领神会,好气又好笑。
他回头看一眼卫元洲,板着脸,负起手,慢慢走出去。
卫元洲看一眼外面,起身要跟出去。
舒清桐往他面前一挡,虽然有孕,但依然有少女时候的明媚英气,她冲卫元洲挑眼一笑:“义兄很急吗?”
卫元洲和这位义妹真不算有多熟,但看到舒清桐,他忽然就意识到,郑煜堂明面应下暗中挑事,说不定就还有舒清桐这一笔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