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中有一瞬的寂静。
池晗双很不怕死,她瞅瞅史靳,又偷偷瞄盛武帝:“陛下,您是准还是不准啊。”
盛武帝眯着眼,看了看史靳那一桌,又看看前方的小姑娘,笑了一下:“池晗双,纵然你巧舌如簧,可你欺瞒怀章王与同窗,闯入宫中家宴大放厥词,甚至有意捣毁朕为史爱卿筹备的定亲礼,一桩桩一件件,都是死罪,你是不是觉得,朕真的那么好脾气,不会要你的脑袋?”
太子神色一紧,不安的望向盛武帝。
在帝王眼中,人生或死,有时候真的是一线之间。
秦蓁再也坐不住,起身快步出席,对盛武帝一番叩拜:“陛下,舍妹无礼,臣身为师长教导无方,愿领责罚!”
池晗双一点不吃这套,她大无畏道:“臣女依照高厥族惯有的婚俗来表达心中真意,倘若真的要为此落罪砍头,权当是借此举验证了臣女的真心。”
她神气活现的盯着秦蓁:“秦博士,纵然你我姐妹情深,可在心爱之人面前,不妨拿出十成的本事好好较量一番。我倒是要看看,我都敢为史大人去死了,你敢不敢!”
“晗双!”秦蓁被池晗双这通乱拳打的一个头两个大,她疯了是不是!
就在这时,史靳忽然笑了。
他仰头饮尽手中的酒,起身出列,对盛武帝行礼:“陛下,方才两位姑娘所说,全都属实。抢亲一说,的确是北厥与西厥沿袭多年的婚俗。此前臣不提此事,只是因为臣有自知之明,臣一介粗人,放马经商为生,远远比不上生长在长安的贵族公子,岂敢奢望有长安姑娘来抢微臣?”
他微微抬首,目光落在池晗双身上,露出清浅柔情的笑:“可事实证明,长安的姑娘,远比我们西厥的姑娘更重情重义,勇敢热情。臣从未见过这般令人着迷的女子,此前之所以选秦姑娘,只是欣赏秦姑娘的育马之道,私心想着,我这个粗人,好歹与她有话能谈。实在称不上心意相通,情真意切。”
“但如今,臣被池姑娘深深打动,愿加赠良驹万匹,半数西厥领地为聘礼,迎池姑娘为妻。”
盛武帝的神色微妙。
半数西厥领地,可真够大
方的。
“史靳!”太子沉声呵斥:“秦博士是你自己选的,你这般折辱秦博士,就是侮辱朝廷命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