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芸菡扭头:“嗯?”
秦蓁抿唇笑
着,声线温柔:“我小时候过了一段很艰难的日子,我不喜欢身边的很多人,可偏偏他们都是亲眷长辈,我再不喜欢,也不能忤逆。曾听妇人有七去之罪,凡有所犯,证据确凿,便可将其休弃。我便天真的想,这世上能再多些这样的就好了,好比为人父母亲长,也设下这样类似的框框,罗列诸多罪名,凡有所犯,便可剥去他们的身份。”
郑芸菡听得心尖微颤,怔然望向秦蓁。
她想起来了。
秦蓁与秦意,本是被东阳郡秦家过继抚养的,秦霈无生育能力,性情大变,令妻秦金氏多年受辱,苦不堪言。最后,秦蓁将秦家一手颠覆,秦霈自缢身亡,死时流出一封万言谢罪书,道明了自己多年来的恶行,亦觉自己愧为人夫,愧为人父。
郑芸菡心砰砰跳起来。
秦蓁侧身面对郑芸菡,抬手按住她的肩膀:“可惜,不被偏爱的人,胡思乱想只能用来慰藉自己,而被偏爱袒护的人,即便胡闹也能闹出道理,不讲道理对抗不讲道理,就是她们的道理。”
然后,不等郑芸菡回过味,秦蓁朝侧方轻抬下巴,示意她看过去。
绿阴隐尽处,有等候的身影。
她含笑将人轻轻往前推:“一柱香的时间,不能再多了,在望山亭等我。”
郑芸菡心思还留在她的话上,心不在焉的朝她指引的方向走去,小路刚到头,手臂已被人握住,面前站着熟悉的人,另一条手臂抬起,落在她发间一阵捣鼓。郑芸菡回神,眼珠往上抬,盯着他的手臂:“你在干什么呀?”
卫元洲放下手,一簇鲜红茱萸别在她发间,衬得她娇容妍妍。
他轻轻弯唇,见到她时就想这样做了。
……
秦蓁主动出面把郑芸菡带走,给的是公事借口。郑芸菡身为她的助教,又病休多日,她将人带走问问话,很正常。她既帮忙牵了线,少不得要将自己藏一藏,省得被人发现她已经将抢手的香饽饽易了主。
可惜,她才穿行两条小路,就被人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