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后的倔强,是希望在成亲之前,酿成这壶酒。
“我的第一口酒,是三哥教的。”小姑娘抓着他的手,看着星星走路,卫元洲听她说话,还要分心注意她脚下。
“他没什么别的爱好,看着精神能抗,其实很娇气,独爱悠哉小酌。从前,我觉得可以在大哥和二哥的亲事上帮忙参谋,但唯独三哥,我不知他喜欢什么样的姑娘,他也好像从没有这方面的苗头。”
卫元洲很应景的想到那本《长安佳丽手札》。
“我是偶然搜到这个方子的,武陵桃源酒也叫神仙酒,据说有延年益寿,养颜滋补之效。我曾与他玩笑说,他这样的性子,就该送他一壶武陵桃源酒,省得他都年老色衰了,媳妇还没出生。”
卫元洲闷声笑起来,心想,郑煜星的性格,真的很讨厌。
郑芸菡撇撇嘴:“他一点不在乎,还在我失败后笑话我被骗了,拿着假方子瞎忙活。最过分的是,他居然说,我若能酿的出,他就原地成婚。”
事实证明,郑芸菡屡战屡败,时间一长,郑煜星都忘了自己曾经说过这种话,但每次见她失败,一定会真诚的笑话一番,然后再浮于表面的给一些虚伪的鼓励。
卫元洲忽然分神,其实先生个男孩也很好,再生个女儿,便有人护着。
身边的少女还在呱唧呱唧讲着:“从小到大,我总是与兄长们更亲近,说是他们倾注心血照顾长大也不过为,许多姑娘家的私事,需要母亲手把手教的事,往往是他们放下男人的矜持和面子,硬着头皮去学。”
“如今大哥和二哥已经成家立室,大嫂还有了身孕,三哥却不知还要耗到何时,父亲给他相的女子,他都推了。我既答应你,就不会再躲藏隐瞒,但这个,若能在我成亲之前酿成,我……”
他截话:“你就可以抱着它,名正言顺的让你三哥兑现诺言,你总归要见到他们各自和和美美,妻儿双全,才能像了结一桩心事一般,去走自己的路?”
卫元洲合理猜测,郑芸菡只是笑着,然后轻轻摇头。
“我自己经历过之前一番心情,所以知道,倘若心中不愿,一味地强求和约束,只会更抵触。但若我酿成,我就抱着酒去问他,曾经的诺言还能不能兑现,他或许会撒泼耍滑赖过去,可他好酒呀,一定会想方设法在我这里骗一杯!”
“这时候!”少女眼中迸射出一雪前耻般的激动光芒:“我会告诉他,‘看到这坛武陵桃源酒了吗?我就是拿去当新婚合衾酒,也一滴都不给你留’!让他长久以来这样笑话我!栽了吧!”
卫元洲轻轻松开她的手,捏着宽大披风的边沿,勾住她的肩膀往自己的披风里一裹,拧眉质问:“你等等,这话什么意思?这酒作我们的新婚合衾酒,是委屈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