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过后,玢郡王受惊过度,被送回房中休息,一众官员与女眷也多有惊无险,反倒是那被粽山压住,左臂受伤的郑大人,自镇乱后便一直在调派人手安抚百姓和流民,大夫来为他看伤上药时,他端坐在议事厅首座,探出手去,眼神都没偏一下,继续给许如知分派任务。
“流民所在,应抚不应镇,另外,今日所有出现在城南无辜受伤的百姓,需
要立刻救治。城中有多少医所,多少大夫,全部请来集中救治,切莫再生医乱……”
眼下最重要的是安抚百姓情绪,本就是救灾的敏感时期,若今日之乱被以讹传讹,外人只会觉得,并州协助救灾都能闹成这样,若真受灾,第一个全军覆灭。若再传入长安,就不是一句“州官无能”的谩骂可以了事。
众人心慌不已,都南郡守心有余悸:“下官这就去安排。”
樊刃来时听到这话,抬手拦住召郡守:“不必了。”
……
“姑娘,城北和城东的医所的大夫已经请来,总共十二人,另有已经出诊的数名,是被今日受伤的百姓人家寻去了。”
郑芸菡对众人颔首致意,摊开面前的图纸,神情严肃道:“今日之乱,想必诸位已有耳闻,百姓人数过多,伤势轻重不一,稍后我们会将城中百姓居住地与流民安置地进行划分,诸位各自负责一部分,随军排查。”
几位大夫好奇打量,见她是女儿身,雪青衣裳滚了尘土,脸脏兮兮的,身边站着个高大的男人,院中人影忙碌,奴仆亦比她整洁,但无一人看她笑话。
卫元洲接过图纸,“今日乱起突然,或有漏网之鱼。诸位随行时务必警惕小心,若见伤者,其伤势并不像意外碰撞,更像诸如打斗造成,要及时告知随行军卫。”
郑芸菡:“还有,今日诸位的诊金,皆由刺史府包下,凡尽心救治者,绝不亏待,只请各位记得先重后轻,先急后缓,若有轻伤者欲以丰厚诊金要抢在重伤者前头,让重伤者因比不过诊金而耽误治伤最佳的时辰,定惩不饶。”
卫元洲亦道:“若人手不够,随时传话求增援,若足以应对,又有人耐不得等候要闹事,随行兵卫自会护诸位安全。有劳了。”
大夫们心领神会,一人道:“大人与夫人放心,吾等必定尽心竭力。”
郑芸菡和卫元洲同时一愣,看向对方。
卫元洲眼中促狭带笑,郑芸菡脸一红,又觉现在不是浪费时间纠结这些误会的时候,只当做没听到刚才那句,与卫元洲商量着分派大夫的地域划分。
卫元洲低笑一声,拿着炭笔做了初步划分,几日前他们才同游过郡中,对郡中地形不陌生,郑芸菡觉得他划分合理,只默默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