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荣朝的气象仍在,从沿街的精气神便能看出来,只是不知道在这个多疑且刚愎自用的孟庆帝的挥霍下,这份气象又能维持多久。

江玖仪是个记性很好的人,尤其是对人,如果这个人他曾见过,那么无论怎样伪装他也可以认出来,更何况任云良根本就没有伪装。

若是放在寻常贵妇身上在发生那夜偏殿里的事情之后见到任云良怕不是恨得牙痒痒甚至还要远远躲开,但江玖仪是谁?

他不仅不是女人,更不会因此生恨。

就在他准备叫住任云良的时候,就见这人对着一幢小楼苦笑一声,然后又仿佛没事人一样收拾好自己的表情准备摇着扇子离开。

但他转头就遇到了江玖仪。

于是那副云淡风轻的风流纨绔样瞬间凝滞扭曲起来,仿佛他的后脖颈现在还在痛。

“你——”

江玖仪才不管他的纠结,盯着他身后的小楼,闻到里面传来的脂粉味儿和丝竹之声,心下对这地方有了个大概的认知。

“你在这里做什么?”江玖仪问道。

这小楼叫春雨楼,临街而建,起地七层,雕梁画栋好不精致,一看便知是个销金窟。

江玖仪的问题让任云良找回了自己一贯的状态,面带三分笑,“春雨楼是什么地方熙王妃难道不知?”

江玖仪上上下下打量任云良一番,见这人虽然做出一副豁达风流的姿态,可眼底却有郁色,想也知道这个西都有名的纨绔必然跟赵瑞熙的病秧子一样只是个外壳。

“你求爱被拒了?”江玖仪直白地问道。

任云良摇扇的动作僵了僵,忍不住又摇了两下,最后颇有些气急败坏地收起扇子,仿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一个王妃怎么能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