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楼梯上时,她下意识地回头,看到了像散了架一般跌坐在沙发上的王东红,还有抱着头一声不吭的魏文。各为其政的母子,中间似乎隔了厚厚的一堵墙。宽大的客厅里,水晶吊灯下的两母子,显得无比的渺小和孤单。
入夜,哭得累了不知不觉睡去的冉冉忽然惊醒。摸摸身边,居然是冰凉的床单。魏文显然没在。
她随意披上一件睡袍,腰间松松系上带子。她不喜欢夜里开灯,那黑夜中的灯火总是刺到她的眼睛,像利剑一般一激,她每次都会因此了无睡意。
没有灯光,她久久没找到鞋子,索性光脚下了床。踩在地毯上,那粗粝的毛,戳得她一激灵。
她悄无声息地下了楼。窗边那个刚毅沉思的侧影,让她顿住了脚步。
他为了她居然做了太多的第一次,居然和母亲第一次顶嘴,居然把母亲气得差点犯病,居然毫无怨言地跟在她身边,他居然知道了那么多她只敢猜测却,却没勇气去证实的真相。
问题的关键是,这一切的事情都不是他做的……
他也是受害者。
现在他已经站在她的身前,挡住了母亲。他所说的每字每句,都像血淋淋的匕首切割着她,可她知道,他一定也是和她感同身受的痛。他那绝望落寞的样子,让她想流泪。她就算站在他身后,也不能让他感觉孤军作战,在那一瞬间,她忽然想拥抱他。
黑暗中,她一步一步地悄声走向他。就像走向未知的明天。
她悄然无声的接近,他似乎毫无察觉。还保持着挺直的站立姿势。挺拔庄重,可却是如此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