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令!徒儿明示就去办这事儿。”刁虫儿又给丁内监斟了一杯酒,鱼子冻石的小蕉叶杯,桑落酒香气扑鼻,丁内监已经微带了醉意。
刁虫儿知道,这杯酒下肚后,师父就要宽衣就寝了。
于是说道:“您老人家喝了这杯可就该歇着了,今儿夜里冷,汤婆子早已放到床脚了,明早也不是您老该班儿,索性睡一会儿懒觉,到时小的再来伺候您用早饭。”
窗外夜雨潺潺,直下了一夜。
中秋节的早上,雨虽小了,但满地的落叶积水,凉风紧一阵慢一阵的吹着,显得好不萧瑟。
伴读的众人从春阳门出来,虽然有丫鬟打着伞,每人外头又都披了一件防雨的羽缎斗篷,大多都是大红的颜色,倒给凄清的秋晨添了几分艳丽。
只有卫宜宁身上的斗篷是丁香色的,素雅清新,虽不打远,但很衬气色。
马车上都是蒙着雨蓬的,车里还放了手炉,毕竟这些伴读们第二天就要回宫,万一染了风寒,病气过给宫里的主子们可不是闹着玩的。
“按说这样的天气不该放人出宫的,但毕竟是大节,不能废了天伦,个人都加些小心,穿的暖和些,相比也没什么大事。”这是一早上惠英姑姑向众人传达皇后的原话,之前还有人担心因为天气不好,皇后不放这些人家去。
“五姐姐,这次时间短天气又不好,我就不去看望义母和姐妹们了,替我带个好吧!”临上车前卫宜宁对韦兰琪说:“给义母做的衣裳我已经交给采薇了,若有不合适的地方,就叫六姐姐在家改一改吧。”
“你可少操点儿心吧!”韦兰琪拥着卫宜宁让她快些上车:“你自己也多保重,别整天净想着别人。”
卫宜宁被她说的忍不住笑了,登上车去,她坐的马车排在韦兰琪马车后头,等韦兰琪的马车动了她的马车也才跟着催动。
观音保一大早就醒了,穿戴整齐站在门口向外望着,早饭端上桌也迟迟不过来吃。
朱太夫人知道他是想念卫宜宁了,可不吃饭总是不行,便好生哄着他说:“乖孩子快过来吃饭,你姐姐一会儿就回来了。外头冷,当心凉气扑了身子,回头又叫你姐姐担心。”
观音保听了才有些不情愿地转过身来,心不在焉的吃了口早饭,又到门口站着去了。
朱太夫人又是心疼又是无奈,便叫如意取了披风给他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