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氏听了急忙说:“这怎么行呢,一年就这么一回。母亲放心,凡事都有我操办呢!何况今年妹妹妹夫他们一家也都回来了,正应该多请些人来一起热闹热闹。”
朱太夫人摆摆手说:“今年不同往年,咱们家也不必弄那些虚的,是我自己不想闹腾。家里出了这么多的事又何必强颜欢笑呢?难道只为了顾着我高兴,就不体谅你们了吗?我好歹也是做母亲的人,知道失了孩子是多难心的事。宜宛去了才没多久,家里才算平静了几日,一切从简吧!”
包氏听了朱太夫人的话,忍不住落下眼泪来,用袖子揩了揩,依旧强颜欢笑道:“多谢母亲体谅,我还撑得住。虽然伤心,可还是要往前看。
你老人家的千秋我们这些做小辈的如何能怠慢?虽然知道您老人家不在乎排场,可我们总是要尽一尽孝心。
再者也应该好好热闹一番,冲一冲喜。太简慢了,叫外人看着也笑话。”
包氏的话并没有打动朱太夫人,老太太执意说道:“此一时彼一时,咱们不要那些虚热闹。大热的天,应酬起来怪累的。
阿鸾他们今年也回来了,就咱们自家人在一块儿,反倒亲香,还自在。
何况我生日完了,接下来还要预备过中秋,虽然说是家宴可也要费心张罗,若是都大操大办的,不把你累垮了才怪。”
包氏和朱太夫人的关系并不怎么亲厚,但最近出了很多的事,朱太夫人是尝过丧子之痛的人,因此比别人更能理解包氏的痛苦,所以倒比往日更显得体谅。
包氏当即感激涕零,竭力忍着泪说道:“母亲的话叫儿媳无地自容了,本该好好孝顺你老人家的,反倒要您过来安慰我。我回头再跟老爷商量商量,叫他拿个主意。”
两个人又闲谈了几句,包氏因为还有很多家务事要处理,便起身告辞出去了。
朱太夫人这才跟卫宜宁说话:“五丫头,我猜你是送寿礼来了吧?快拿过来给我看看。”
卫宜宁笑道:“老太太别怪我手拙,看在我用心的份上,好歹试一试看合适不合适。”
说着叫春娇打开包袱,里头是她给朱太夫人做的一身衣服,并一条抹额,一双锦袜,还有一双缎鞋。
“你的活计我有什么相不中的,”朱太夫人看了她一眼,七分慈爱三分责怪:“干嘛这么自谦。我昨天还和如意讲,我的寿衣也该交给你做,等哪天我病老归西了,就穿你给我做的衣裳。你可得抓紧做起来,要不等你出阁了,就没法给我做了。”
“祖母您会长命百岁的,”卫宜宁听了朱太夫人的话,莫名感伤:“等我做了祖母还年年给您做寿诞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