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坚持呆在就帕福斯,看来这大爱神庙里果然有大表哥的金库。”李必达暗忖到。
两天的凌晨,罗马人原本死寂的阵地,突然打出两发带火的石弹,没对着新城,而是真的直接坠入了旧帕福斯的大爱神庙里,一发砸到了小水池当中,扯坏了喷泉雕塑,一发把侧殿的屋檐毁掉了半边,砸死了在下面休息的几只白鹅。
而后过了一个白日刻,李必达立马火速带了一个大队的兵士,来到圣林外毕恭毕敬地列队站好,神庙台阶下几名面色惊惶的祭司手握圣器(李必达在灶神庙干过,对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太熟悉)或柴禾,目光流离地来来去去,李必达随后用希腊话喊到,刚才是我军团的炮兵失误,打到了这座神圣之地,所以我想拜谒首席大祭司,当面解释清楚这一切。
谁知道,那些祭司进去后,就再也没出来,看来这招行不通啊!
这时,新城里托勒密大表哥的生死似乎已无人关心,但李必达的心中还是很焦急的,照理说跟在屁股后面的布鲁图的步伐也快了,必须得抓紧时间。
结果误伤事件,笛福摩基斯采取了装傻充愣的办法,硬是不理会罗马人的各种挑衅,第二天李必达依旧有新招:
第二天,一群脱去铠甲的罗马兵士,当然包括他们的司令官李必达和佩特涅乌斯在内,只穿着短衫,穿着民用的凉鞋,赶着两头哼哼叫的猪,外加头瘦不拉几的牛,是他们从附近乡村里抢来的,发现的时候都饿得不行了,明显被原先的农夫主人遗弃了,大摇大摆地进入了圣林。
几个白袍祭司慌忙冲出来,企图阻拦他们的前进,但李必达的理由非常雄壮,“我们是来祭司爱神的!”而后一帮人就在神庙门口争吵推搡起来,甚至把牵猪的绳子都弄掉了,两头猪很欢实地满神庙地灵活跑动,罗马的兵士们就满神庙地抓捕,那头瘦不拉几的牛则没精打采地躺下来,知道自己马上要被献祭了似的,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面打。
这场闹剧最后还是笛福摩基斯的妥协而收场,他战战兢兢,不知道这次若是强行拒绝,今天晚上罗马人的营地会不会失火,而后会不会蔓延到这儿,烧成一片瓦砾,想想都害怕。要知道在和平岁月里,这座大爱神庙可是香客如织,外面海域的天然悬崖石桥下,到处停泊着豪华的船只,一年几百万塞斯退斯的奉纳小意思的说,塞浦路斯王国甚至考虑把这座神庙作为国库来使用的,现在他兄长还在里面安放了数千塔伦特的资金,并且对他说,“即便这次劫难我无法逃脱,也要抗争下去,罗马人本来开出让我来担任大祭司,但又要我前去罗马当归化民,我实在不能接受这样的改变。我亲爱的弟弟,你要保护好这笔财富,料想罗马人不会对你如何的,待到局势安稳的话,你可以继任国王。”
现在明显罗马人找上门来了,还十分地狡诈,难以应付,怎么着也得硬着头皮见他们的指挥官了。
神庙外,兵士们三三两两坐在台阶上搓脚,互相抓虱子,献祭完猪和牛后,按照规矩他们又从祭司的手里接过烧熟的内脏、耳朵之类的大吃大嚼,而在神庙内李必达看到了笛福摩基斯慢悠悠地从内室里转出,他便将眼神放在了中央庞大的爱神雕像上。
笛福摩基斯是个保养很好的,四十岁左右的胖大男子,虽然稍微带着些埃及风情的小装饰,但从上到下还是白皮鬼佬的模样,脸色非常红润,一看就是塞浦路斯当地上等葡萄酒滋养出来的,这个大爱神庙内部装修也够豪华的,并且显然笛福摩基斯事先得闻战事开启后,找了不少工匠,在黄金、宝石壁饰上全部涂抹上了泥灰,来掩人耳目,但李必达不是傻子,他站在纯上埃及的华美斑岩石地板上,很有礼貌地向大祭司行礼,声称此次出兵贵国,实在是奉了共和国的将令,不得已之处还希望能得到神的代理人的原谅。
“就我个人而言,是根本不希望与友好淳朴的贵方交战的,更无意破坏这处名满天下的华美奇观,这点希望您能明白。”李必达垂着手,其希腊语语气之彬彬有礼,实在不像任何傲慢粗蛮的罗马将军,这点足让笛福摩基斯稍稍安心。
但随后他的心又提起来,因为这将军又抬头望去了那被胡乱抹上泥灰的巨型女神像,貌似吞了口吐沫,而后一脸无辜的表情,指着询问道,“我听说这个爱神像上面的珠宝,足足价值六百到八百塔伦特,是不是?”
大祭司嗫喏着说大概是这样,而后李必达的下一句话又让他炸毛了,这位归化人将军幽幽叹口气,说“打仗也不容易啊,现在有八千人在我的面前吃饭,陷于困难的我,才希望通过献祭爱神,来获得解决问题的办法。”而后整个神庙殿堂就彻底安静下来,只能微微听到外面兵士的闲谈声和风儿的喧嚣声。
良久,笛福摩基斯哀求了句,“我知道将军您的难处,但请不要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