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云朗是从不忌得罪人的,和他两位同样在太学就读过书的兄长相比,他不必去拉拢别人,行事更是肆无忌惮,偏偏身份在那里,有人看不惯他,也只能绕着走。
只是邵云朗轻狂霸道的名声在雍京传遍了大街小巷,却从来没听说他在太学里欺压针对过什么人,丁鹭洋没想到邵云朗会掺合他和沈锐的事,一时心里大叫倒霉,脸上却不敢露出抱怨不满。
沈锐神色阴鸷的盯着丁鹭洋,话却是对邵云朗说的:“这狗玩意儿骂庄竟思。”
丁鹭洋呸的吐出一口血水,“你说我骂我就骂了?你亲耳听见的?”
沈锐没亲耳听见,瞪着眼睛看了一圈,伸手从乙班的人堆儿里揪出一个畏畏缩缩的少年,“邓冠,你说,给我说实话!”
一时间,众人目光都落在这少年身上。
邓冠的爹在鸿胪寺任职,是个四品,放在地方那都是能独当一面的官阶了,在这雍京城还真是不太够看,被沈锐就这么揪出来,差点就要哭出声了。
“沈锐!你在干什么?!!”
平地炸起一声惊雷,教骑射的先生先一步赶到,成年天干的信引席卷花园,瞬间驱散了沈锐的信引,那铁塔似的身躯迅速介入战场,蒲扇巴掌将沈锐和邓冠分开,先生看了一眼花园,额角青筋跳了跳,“疯了吗?上这里打的什么架?一个个真把自己当大粪了是不是?进来滚一圈能给花施肥啊!!”
这位先生早年是边军中的将领,受伤后才来这里教学生,真见过血的眼神不是这群锦绣丛中长大的少爷能比的,目光所及之处,众人都低了头。
先生看了一圈,最后一点邵云朗,“来吧五殿下,你说说怎么回事儿?”
他和征北将军曾是战友,对邵云朗的偏爱都写脸上了,丁鹭洋嘴角一抽,在邵云朗开口前对跟在后面的司正喊道:“先生,沈锐诬陷我,又不分青红皂白的打人!实在是目无法纪!!”
太学中三位司正,分别掌管不同事务,此时站在这里的任司正,正是管每月和年尾考核的。
这人长了双吊梢眼,不大的眼睛扫过两班在场的少年,嘴唇没怎么动,说的话却清晰无比的传进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甲班考核完成的不怎么样,打架斗殴却有一手啊,你们除了祖辈荫庇和逞凶斗狠,就不会别的了是吗?”
闻言,甲班的少年纷纷变了脸色。
任司正又轻描淡写的说:“我听杂役说了,是甲班的学子先动的手,就都回去抄二十遍鸿贞策论吧,下个月考核这篇时,也能多过几个人。”